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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9:29 作者: 半面箜篌
「大娘教訓的是,瑾瑜自當思過。只是不希望叔父找錯了人,就算要怪,也該怪那歹人,怪瑾瑜沒有照顧好穆清。」
「不是叔父非要責怪誰……就算是我們自家人知道事實如何,沒有找到歹人,外面流言四起,又如何攔得住悠悠眾口。」說到底父親還是覺得我這養女丟了連家的臉面。
第五文彥來回走了幾步,
「其實也不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那天在查到瓷窯舊主的時候,就覺得事有蹊蹺。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留下的遺書所言,他在放火之後應該有時間逃走,我們當時在忙著救人,他為何不趁亂逃出昌南,而不至於猖狂到毫不閃躲。就算是他自覺良心難安,或是知道了穆清的身份,自己難逃追捕,也不該直接就回了家,等著人去抓他。而且大哥說,他死的時候,袖口、鞋上還有制瓷的泥,這麼精細的活兒,一個縱火未遂的犯人,不可能有這樣的閒情雅致。」
說完他轉過身,看著我爹,
「那家瓷窯就在前幾日才被兌出去,但是大哥查的時候說,那個人留得是個假名字,所以根本不會查到什麼。只不過這瓷窯舊主在死之前,用自己的血留了個『信』字,後面是幾道看不懂的字符。應該是留了書信,那上面,應該有很重要的線索。」
父親得知如此,也是坦然,
「既然到現在都不知是何人,那就是說根本沒有找到那封書信,還是這個人……」
「就是因為書信沒有找到,巡捕房的人也去找過,不過我倒是覺得,既然我們想找到,那個藏著的人,應該比我們還想找到。我在報社有認識的朋友,等會兒叫他們登報,請人解這字符,自然就知道有沒有這信了。」
我聽著總覺得是他編篡出來的,就這樣明目張胆的登報,萬一那歹人先解出了字符,不就先把證據毀了嗎?
不過現在看來,這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只好暫且信他一回。
「好了,都別站著了,既然來了,這幾日便在這裡休息。這件事就交給東霖和瑾瑜,瑾瑜,你去找報社的人,正好你大哥最近也在昌南附近,儘快查清楚。」大夫人交代了幾句,我也回了房。
雲笙幫我上了藥,臉上還是有些腫脹,我對著鏡子,看見那幾道紅印,摸了摸臉。
「小姐,老爺下手也太重了,這件事本就不是小姐的錯,你說……」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小姐……」
阿夏扯了扯她的胳膊,搖搖頭,兩人出去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眼眶中強忍著的淚,不自覺的滑出。
不到三日,第五文彥回到家中,說是找到了陷害我又加害瓷窯舊主的兇手。
我半信半疑,跟著去了巡捕房,在審訊室看到一個傷痕累累,滿臉胡茬的男人,被拷在椅子上。
「沒想到我隨口一詐,就把他給騙出來了。」第五文彥靠在桌子旁。
那個狼狽的男人似乎也在嘲笑自己,那笑聲讓我不覺背後一涼,
「平日裡就聽說,第五二少,風流至極,怎麼,這姓連的也是你玩兒過的。」
我剛要開口,第五文彥就一拳打下去,他趴在桌上叫了兩聲,
「嘴巴放乾淨點兒,進了這兒就應該知道,有去無回。」
他抬頭看了看我,
「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吧。」
「出去?我就想知道,他為何要如此加害於我。」我壓抑住自己的緊張,強壯鎮靜。
第五文彥摘了手套,甩在桌子上,拽起那人,
「說吧,怎麼殺了那瓷窯舊主,又是怎麼誆騙了她的。」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是怎麼看懂了這字符,還去了那房子,你以為我有多好的耐心在這兒跟你浪費口舌。有本事做,有本事承認,這火鞭子都受得住,怎麼,現在怕了?有的是辦法讓你說,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你了。」
他動了動,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盯著我,嘴角奸邪的笑讓我覺得噁心。
「……我說」
第五文彥坐在對面,那人開了口。
「一個月以前,我本來是想用我死去的表哥的身份,兌了那家瓷窯做生意,可是沒想到不但沒賺到錢,還虧了。我知道有的館子裡需要姑娘,於是就聯繫上幾家,正好那天和我一起的,就是那個攤上的小販,見她長得不錯,就給騙到我這兒了。我瞧著這麼水靈,直接送去可惜了,所以……」
那人瞧見我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恐懼,竟「哼~」的笑出聲,第五文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我。
「你笑什麼……」
我往前不緩不慢的往前踱步,
「我笑,你這編瞎話的本事和你這不經用的腦袋還真是般配。你說你是生意失敗,所以才幫館子去抓好人家的姑娘。這裡是昌南,巡捕房和第五家的士官都在附近,你卻在重陽節那麼熱鬧的廟會搶人。而且那家瓷窯,裡面的擺放整潔如新,就連桌上茶壺裡還殘留著未飲盡的金壇雀舌。還有天井上面可以看到上面翻新的小青瓦,哪裡像是個做生意的半吊子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