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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8:36 作者: 疏妄搖
    路宵風毫不在意,「那又怎樣?」

    君白墨眼中深沉。「簡家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想為了一個女人而自毀長城嗎?」這是他「善意」的提醒,可惜他路宵風不領這個情,他喜歡的人是不會讓給其他人的,哪怕是專門和他們路家作對的簡家!

    「我的事不勞你君大少爺操心!」

    第18章 石室談話

    君家。

    君禾打開君霰從教堂帶回來的東西。

    是一個繡著水雲圖案的香囊,裡面裝滿了紫藤花瓣。君禾將香囊和窗上的風鈴系在一起,靜靜地看著不出聲。她本意希望他永遠不要出現,可他還是來了。既然他決定了,她只能拼盡一切守護他。

    路宵風去時發現君禾已經走了,於是打算回家。乘電梯到一樓,電梯門打開時他愣住了。

    電梯外站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他認識是教堂的神父,只是今天穿的是西裝不是祭服。

    另一個年輕,比他小几歲的男人臉色很蒼白,近似病態的蒼白,整個人像是被風一吹就會隨時飛走似的。但是他愣住不是因為他的虛弱,而是這人給他的感覺和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君禾的感覺一樣。

    是命運的感覺,命運震撼心脈的感覺。他在這一刻知道這個男人的出現一定會給自己的人生帶來什麼轉折。

    路宵風雖然心中激盪萬分,但是臉上絲毫未表現出來。他保持一貫的風度走出電梯與那個人擦肩而過,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他終於還是轉過身去了。

    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看見了君禾。

    那人身上居然有君禾的影子,因為那眼中的神情和君禾眼中的神情如出一轍,都滿是悲哀與嘲笑。

    「怎麼可能?」

    不可能。

    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有一樣的眼神?

    電梯徹底關上後,路宵風才遲疑地離開這裡。

    三個月後。

    莊嚴神聖的教堂。

    君禾對著壁上的十字架,頭抵在合十的雙手上虔誠地祈禱著。

    如果可以,她希望不來這裡。因為她沒資格。

    在黑暗中掙扎的人怎麼能走進這神聖的殿堂呢?但她還是堅定地朝裡面走去,很平穩,誰也看不出她內心的不平穩。

    可是耳邊傳來的樂聲始終不停,一遍一遍撞擊她的心。

    她抬頭看向十字架的天窗,那裡的光泛著微藍,像極光,又像她記憶中的那片能吞噬人的大海。

    「你在看什麼?」他走到她身後,兩隻手臂橫過胸前環著她的雙肩,胸膛輕貼在她的蝴蝶骨上。

    君禾沒有回頭,撫上他的前臂依偎在他懷中,臉上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我在看天堂。」

    ……

    兩個人彼此靜靜地看著那片藍光。

    很久很久,誰也沒說話,好像他們之間不用交談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似的。

    宿願,終於看見你說的天堂了。天堂里的光好美,我想一直、一直被它包圍著。

    君禾,我們終於一起來到了天堂。雖然晚了十五年,但最終我們還是重逢了。

    嗯,我們重逢了。不止一次,所以……

    所以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離的,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今後我們會在一起嗎?

    會的。

    君禾,就算再分離一次還是會回到彼此的身邊,這就是我們的命運。

    宿願,我們的命運就是生死同歸。

    君禾,我們的命運就是生死同歸。

    天際泛亮,幽幽夢醒。

    枕邊的濕意使她驚醒過來,好半天才苦笑道:「沒想到,我竟也會做南柯一夢。」

    君家今天十分熱鬧,因為是君家老夫人的壽辰,大家出出進進地忙活著。搭戲台,買彩紙、鞭炮,準備菜餚。

    君父在書房處理要事,張羅的事交給了君少夫人,君白墨的妻子木秋。

    木秋是一位傳統女性,待人謙和,做事有條有理。君白墨娶她完全是君父的意思,木秋是君家的遠方親戚家的女兒,也是大家閨秀。

    木秋見她下樓,歡喜道:「一大早就忙著布置,所以沒來得及做早飯,小姑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哎。」君禾拉住系上圍裙準備去做早點的木秋,忙說道:「嫂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不餓。」

    「那好,今日要忙的事太多了。對了,你能不能替我把糕點拿給叔叔?」她轉身匆匆進廚房去拿出一食盒,打開來。「這是山藥糕,叔叔喜歡藥膳,我想他應該也會喜歡這個的。」

    「嫂嫂真是心靈手巧。」君禾贊道。

    「叔叔喜歡養生,只要對身體好的他都喜歡。」

    木秋笑道:「這倒是。」

    說完君禾接過食盒逕自往後院走去,後院有一條暗道是通往石室的。這石室是明朝時期建成用來防強盜,所以裡面會經常更換糧食。

    她站在石門前,向裡面喊道:「小叔,我是君禾,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聽見屋內的人回應後,她扭動石門上的兩儀,石門朝右側打開了。

    石室上方一股含著水汽的白霧不斷上升。

    「小叔在喝茶?呵,看來嫂嫂做的糕點還真是時候。」她放下食盒,坐在桌邊的地毯上對給她斟茶的君承言說:「房間裡挺暖和的,小叔的身體想是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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