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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6:33 作者: 春未綠
    鐘太太雖然從山東來,但為了怕人說,跳舞品酒這些新式花樣也都是學過的。自然這文鳳也是下了苦功夫的,她知道自己是妾,是姨太太,不如李文靜和許蓓雲,天生就是身份在那兒,她不僅要陸慶麟在床上離不開她,在床下也要離不開她。

    許多事情許蓓雲和李文靜不一定拉的下身份做事,可她能。

    郝太太也站起來,和周圍的太太夫人們道:「走吧,一起去跳舞。」

    五光十色的等打在文靜身上,她和陸慶麟一道隨著音樂跳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學校學了的,現在的文靜已經嫻熟多了。陸慶麟在她耳畔道:「你今晚美的我都挪不開眼睛了,真不想讓你出來。」

    文靜害羞道:「大庭廣眾之下你怎麼說這些。」

    跟以往不一樣,周圍許多都是認識的人,文靜可怕別人聽到。陸慶麟笑道:「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方才和她們說話可好?」

    「都挺好的。」

    都是場面上的人,誰還會故意下誰的面子,那也太不懂做人了。文靜隨著陸慶麟的步伐跳動,二人一共跳了三支舞,他都不肯讓她跟別人跳,直到舞曲結束,郝部長才上台講話。

    無非是說鍾副部長之前的履歷,隨即又讓眾人齊心辦事如何,話說完,這酒會才散。慶昭卻拉著慶麟道:「喝了一肚子酒,肚子還沒吃飽,走,去別處吃點東西。」

    慶麟無不應允。

    兄弟倆的車一前一後到了東來順,陸慶麟扶著文靜下車,陸慶昭和文鳳已經在前面等著了。文鳳主動和文靜走在一起,在後邊說話:「我猜你今兒是在想許蓓云為何沒來吧?」

    文靜看了她一眼:「我可沒這麼想過,這酒會裡也沒人規定只帶原配來,不多的是姨太太過來,不是嗎?」

    「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可為人妻妾的本分是什麼,除開伺候丈夫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怎麼讓丈夫的前途走的長遠。我們每日吃穿就不知要用多少錢,這些錢從哪兒來,不一樣是丈夫給予的,所以即便我不要面子,也要讓二爺交到更多的人。」文鳳故意說的。

    她知道李文靜這種人能夠吸引陸慶麟,不過就是因為故作清高罷了,一旦下了凡塵,陸慶麟那等花心的人,又怎麼會久駐在他身上。

    李文靜卻道:「你這話雖然不錯,可結交人也應該不卑不亢的,若是不要面子,豈不是先看輕了自己。」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文鳳給人的感覺就是功利心太強,做什麼都不是憑真心。

    可文鳳卻嗤笑:「過的不好,又有什麼臉面,這世上笑貧不笑娼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也不必自命清高,你是有福氣,能夠讓陸慶麟看上你,若她不要你了,你的日子又會過的如何呢?這誰也不知道。說到底,都是靠男人的,又有誰比誰尊貴。」

    文靜看了文鳳一樣:「那可不一樣,我可不會上杆子做姨太太。」逼不得已的做人家的姨太太,她前世是體會過的,從沒有一日是高興的,尋死過好幾回。可在文鳳嘴裡,竟然說的無比高尚,也不過是混淆視聽罷了。

    自個兒對自個兒身份不滿意,卻要變著法兒的把所有人都拉下去。

    「我已經和我們太太說過了,她的位置我不想做,她是正妻,自然是看不上我這種。我在乎的從來都是二爺和我自己的孩子罷了,能夠開開心心的過完一生,我就很高興了。一旦我做了太太,也不過是和太太一眼。」文鳳若有所思的道。

    她這話說的坦蕩,文靜只笑:「這種話你自己記在心中就成,又何必同我說。」越是無欲則剛的人,越是欲望大。

    「文靜,快跟上來。」陸慶麟突然扭頭喊了她一聲。

    文靜小跑著過去,陸慶麟拉著她的手:「春寒料峭的,我們吃點涮羊肉補身子如何?」

    「那就太好了。」

    東來順的涮羊肉那是一絕,銅鍋里煮沸的羊肉湯看著就讓人眼饞,陸慶麟自己倒是不怎麼吃,全跟文靜挑著來吃,一邊挑一邊和慶昭說話。

    「你我兄弟何必分彼此,自然應該互相提攜才對,鍾家這樣高調到,上海怕是又要掀起什麼風雨了。」

    55.

    在陸慶昭看來, 他已經跟陸慶麟分家了,二人也沒有什麼別的起衝突的地方,還不如抱個團,這樣在上海官場也好混一些。別說人家總是拉幫結派, 這拉幫結派也是有拉幫結派的好處,當獨行俠才會被人很快孤立後趕下來。

    於是和陸慶麟一碰杯:「你說的我也正有此意。」

    兩兄弟碰完杯, 又開始談起如今局勢, 文靜便在一旁微眯養神,她是真的很困了,而且也有點冷,再者她認為陸慶麟的公事他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這兩兄弟談完, 才打算回去, 文靜又起來,保持微笑的上車揮手道別,一上車就閉上眼睛,聽到身旁有人輕笑, 她聽出來是陸慶麟在笑她, 她道:「可是人家就是困嘛!」

    她感覺陸慶麟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覺得困的不行,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醒過來, 已經在床上來, 還是穿著昨日的晚禮服, 天已經大亮了,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還好枕畔的陸慶麟還在熟睡,文靜復又側身躺下,對著他看著他如刀刻般的容顏。

    用手輕輕撫在他的額頭、鼻子、嘴唇上,心底里也起了漣漪,她笑了笑,起身拿著衣服換下,又重新換上一套簡單大方些的衣服,這才躡手躡腳的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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