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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夢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書，神秘道：「不告訴你。」

    不告訴就不告訴吧，文靜看她今天很專心聽老師講課，很是高興，她們馬上要畢業了，若是考不上學校，真是前功盡棄了。

    最後一節自習課，文靜工工整整的抄錯題，夏夢用手點了她一下：「我打算和你一起考上海師範，我家裡請了好幾個家教，我們一起補習吧。」

    「真的嗎？」文靜欣喜。

    她正愁自己底子太差，現在再怎麼努力，在班上也是十五名左右徘徊，要考上海師範那是難上加難，沒想到夏夢竟然對她這麼好。

    夏夢重重點頭：「我說的當然是真的啦，今天就可以去。」

    文靜想了想：「每天去的話，我回家挺麻煩的，現在冬天天都黑的早，你是知道的。不如這樣，我晚上回家去，等放假了去你家，你看如何？」

    「沒事，我讓我們家司機送你就行了。」夏夢不在乎道。

    她知道李文靜性格是不愛占人家便宜的那種，但就因為這樣，她才很喜歡和她來往的。她一個勁兒的攛掇文靜，文靜想了想，也是一件好事，遂同意了。

    二人回去的時候是租的小汽車回去的，夏夢看著窗外，神色惘然。夏夢的閨房很大，貼了不少明星的畫報，她家裡除了傭人之外，沒見著什麼大人。

    「文靜，你坐會兒吧，老師可能還有半小時才來。」夏夢看了看手錶。

    她的手錶是細細的金鍊子，中間鑲嵌一塊表，戴在腕上，很是洋氣。

    「好。」

    文靜看她很平靜的樣子，不由得道：「你現在是真的準備好好學習了？要我說這也是一件好事，真的。」

    「我知道的。」夏夢笑了笑，她看著文靜關懷的眼神，忽然和她說：「文靜，以後千萬不要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

    文靜愣了愣：「怎麼說？」

    「我是從小就認識他了，也算得上心意相通，可還是敗給了世俗。我若是嫁給他，那就是醜聞。」

    她沒有提夏津，可文靜一下就意識到她說的這個人是夏津，她這個時候勸道：「是啊，真正能夠衝破枷鎖的人能有多少，你現在能想明白也是好事，人的一聲路還很長，說不定你以後會遇到一個更喜歡的人。」

    說是這麼說，文靜還是心裡有些不舒服，夏津的在乎和心疼，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對夏夢很在意的，可二人卻是名義上的兄妹，即便現在這麼開放，但依舊會引起輿論譁然。夏家是上海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鄉間蓬門小戶，鄉下娶寡婦帶拖油瓶的，如果雙方是一兒一女，很容易到一起，畢竟鄉下娶兒媳婦困難，可高門大戶誰會這樣？

    夏夢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昨天出去躲了一晚上，今天就想通了。」

    她和文靜說：「我這個人的性格和別人不同，別人是哭哭啼啼幾個月或者幾年都想不通，我卻是一晚上想好，之後就走別的路，不會再為情所困。」

    她的瀟灑和灑脫讓文靜羨慕，因為很難有這樣的人，大部分的女人都喜歡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把愛情看的過於重要，可事實上愛情是人生的一部分，但學習、事業甚至還有婚姻也同樣很重要。

    文靜為朋友高興。

    夏家請的都是專業的家教，他們雖然重點是輔導夏夢，但文靜在一旁也受益頗多，把之前很多不懂的問題也弄懂了不少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

    陸家的客廳很是熱鬧，陸夫人剛剛辦完一場女性主義沙龍，很多學界知名人士都有過來，她辦的相當成功。

    王清芳立馬遞上一杯檸檬水給陸夫人：「想必您方才說話有些口乾舌燥吧，喝點檸檬水潤潤嗓子吧。」

    她的做派，陸夫人看在眼裡，她笑著接了過來：「這種事讓潘婆做就成，你是客人，哪裡讓你給我端茶的。」

    漂亮的玻璃杯里是金黃色的切片檸檬，喝上一口酸甜的，估摸是放了蜂蜜的，這是陸夫人喜歡的味道。可她喝下去，卻並不會感到高興，因為她太了解王清芳的心思了，即便和李文靜退了婚，她也不會選王清芳做她的兒媳婦，何況兒子對她也沒意思。

    上杆子的不是買賣，陸夫人如是想道。

    王清芳並不知道陸夫人心中所想，她還自鳴得意，果然母親說的對，甭管舊社會還是新社會婆婆都是最重要的。

    「夫人，我今天做了一盤櫻桃肉，待會兒您嘗嘗。」

    陸夫人含笑應了。

    文鳳看出了陸夫人的敷衍，同時也為王清芳不值得，她以為陸家這對母子真的是什麼好人嗎？她雖然樂見陸慶麟退婚，但同時也明白他們性子涼薄，陸夫人亦是如此。

    他們只會用高貴的做派去合理化他們的一切行為，只有清芳這個涉世未深的姑娘看不透罷了。

    晚間陸家眾人坐在一起吃飯，王君蘭看了陸慶昭一眼：「 爸，向榮過世才不久，這話我本來是不該說的，但為了陸家，我還是得說。早前，慶昭能力已經得到我和向榮還有您的認可，上次您說南京有個缺，您看能不能疏通讓慶昭過去補呢？」

    南京是國民政府所在地，王君蘭已經打算好了要推二弟陸慶昭出去，於是就開誠布公的講出來，這也是讓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陸慶昭日後才是陸家的家主。

    公公的身體並不算好，能撐得了多久，慶昭精明能幹為人也好，再者二姨太人也老實，不像陸夫人那樣綿里藏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