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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頁

2023-10-01 10:55:40 作者: 果醬果醬
    「好」李未然亦將杯內的茶一飲而盡:「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聽你的。」

    談完這件大事,李未然又有了閒聊的心情:「逸飛,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婚姻大事也該早些定下來。有什麼中意的女子,我可代為作伐。」

    齊雲愣了一下正要說話,守院的老僕匆匆走過來對他耳語了兩句,他立即站起來,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快請她進來。」一面又向李未然拱手道:「對不住,我要失陪一下。」

    薛慕被齊雲領進景蘇閣,發現李未然正尷尬地坐在那裡,她的臉不由紅了,卻聽齊雲笑著和李未然介紹:「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薛慕。」

    薛慕興辦女學的義舉已經傳遍天下,李未然大感興趣,忙起身道:「薛女士,久仰大名,今日幸會。」

    薛慕此時已鎮定下來,笑笑道:「李都督好,齊先生常跟我提起您,浙江富庶甲天下,您功不可沒。」

    齊雲很自然地拉著薛慕的手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晚飯吃了沒有。」

    薛慕微微瞪了他一眼,笑問李未然:「李都督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李未然就是再遲鈍,也看出此地不宜久留,忙推辭道:「不必不必,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我就先告辭了。」

    李未然走後,齊雲笑著問:「你來杭州怎麼沒有事先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的。」

    薛慕笑道:「上海平民女學這裡有些事,所以我回來一趟。順道拐到杭州,想給你一個驚喜。」

    齊雲拉住她的手道:「走吧,我領你去山外山菜館去吃西湖醋魚。」

    薛慕笑笑道:「這幾天火車做久了有些累,就在家裡吃些吧。」

    齊雲遲疑著苦笑道:「這坐宅院因我許久不來,就只留了一名看門的老僕負責打掃,別說吃飯了,就是要壺熱水也不方便。要不,我們就去附近的館子湊活吃點東西吧。」

    「那做飯的材料總該有吧?」薛慕無奈問。

    「自然有,不過……」齊雲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不會做,這幾天都是叫隔壁館子送菜過來。」

    薛慕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齊雲越發心虛,小聲嘟囔道:「君子遠庖廚。」

    「好好好,你是君子。小女子我倒是百無禁忌,走吧,領我去廚房看一看。」

    齊雲愣了愣,招手叫來看門的老僕,由他領著才找到後廚所在。平日裡老僕一人自作自吃,所以材料很簡單,除了柴米油鹽外,只有一把雞毛菜,一塊冬筍,一條鯉魚。那老僕有些不安道:「少爺,您還是回去歇著,晚飯小的來做就好。」

    「不必。你做你的事去吧,我來做晚飯,」薛慕擺手制止他,她已經計劃好了。鯉魚半條用來做醋魚,半條做宋嫂魚羹,雞毛菜蒜蓉清炒,這頓飯便齊活了。

    薛慕立即付諸行動,舀出缸子裡的水來清理魚,那水極涼,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齊雲站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見到她這幅模樣,忙提醒道:「你放些熱水呀。」他索性走進過來,開始四處找水壺準備燒水。

    薛慕看到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忙推他道:「你還是別添亂了,若真的想幫忙,就到旁邊去幫我擇菜洗菜吧。」

    「哎。」齊雲此時倒是從善如流,不再遵守君子遠庖廚的古訓了。

    雞毛菜收拾好後,薛慕開始切魚片,因為平常很少下廚,切得深一刀,淺一刀,她對此十分不滿意,於是更加專注起來。斜陽的光線映在她的髮際,映著微微一圈淡金色的光暈,越發顯得面色瑩白如玉,齊雲突然走上前輕輕抱住她:「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薛慕這番話非常不滿意,輕輕推開他道:「差不多怎麼能行,啊,對了,澱粉放在那裡?」

    他苦笑一下,只得專心配合她打好下手。等到這頓飯昨完,天已經很黑了。

    二人將做好的飯菜端到齊雲房內,薛慕親手承了一碗魚羹遞給他:「嘗嘗味道怎麼樣?」

    齊雲低頭喝了一口,笑道:「很好喝。」

    薛慕不信,猶疑地嘗了一口湯,立即皺眉道:「太辣了,好像胡椒放多了。」

    齊雲輕笑道:「不要緊,我喜歡多放胡椒,你喝不完可以留給我。」

    薛慕勉強就著湯吃了半碗米飯就放下筷子。齊雲倒吃得很香甜,還把她剩的半碗魚羹喝完了。

    老僕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走後,房內就剩下他們兩人,齊雲一直這樣瞧著薛慕,她的臉慢慢紅起來,順手理理鬢髮道:「剛才忙著對付那條魚,頭髮有些亂,手也有點髒,我去打盆水洗一洗。」說完,便欲轉身走開。

    「傻瓜,你還想躲到那裡去。」他一把拉住她,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吻已經細密地落下來,她的心跳得厲害,雙頰都泛起潮紅,他卻打橫抱起她向榻上走去。

    他急促的呼吸令她有一絲慌亂,忍不住微微抖了起來,她聽到他在耳畔呢喃:「阿慕,別怕。」

    在一片混沌間,她忽然想起了十七歲那年的春日,在張府的後花園內,他也是這樣毫無徵兆地吻住他,她只覺得迷茫與絕望,到如今卻退成了甜蜜的傷感,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擁住他。

    他的臉糾纏在她的頸肩,直到她身上的肌膚漸次發燙。「阿慕。」他喃喃地喚著他的閨名,似是在嘆息:「阿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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