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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41:23 作者: 花心者
早就聽聞冷宮怨氣重,聽說和親眼見到,這區別還是很大的。
慎邢司經常接觸死人和屍體,挖墳也不少次了,什麼世面沒見過,每次也最多就是一些小動靜。
比如說貓路過,或是哪哪年久失修,掉下來個什麼東西,今兒委實怪異。
那地面就像活的似的,動來動去,要說幻覺吧,它也不可能所有人中的幻覺都一樣,所以肯定是真的。
那玩意兒還想活埋了他們,土填到腳腕,是有目共睹的,現在褲腿上還有印子。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離了那之後身上的血變成了泥,說明已經脫離的危險,這裡那玩意兒夠不著。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喝完了酒,吃完了肉,大家還完全不想動,怕離開了人群會落單,也有可能是屋裡點了燈,所以有安全感一點?
打破平靜的是主事,主事年長,且膽子大一些,主動提出要送他們回寢屋,眾人感激不盡,主事太會來事了,正怕著呢。
有主事在,果然安心了些,主事在前面打頭陣,他們在後面跟著,按著主事的吩咐,挨的極近,到了寢屋點了燈,才紛紛放心下來。
主事要走,外頭黑燈瞎火的,司員們有些擔心,但是主事說他一身正氣,不怕,在長錦宮時,本來一點感覺都沒有,是被他們大呼小叫影響了心境,其實一個人更能冷靜。
司員們羞愧難當,沒話說了,讓主事走,不然的話他們還要去送主事,這送來送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主事也確實膽子很大。
別了其它司員,主事一個人在清冷的小道里走著,過完了年,元宵也過了,現在其實算立求,倒春寒,天氣還有些冷,尤其是晚上,風颳的厲害。
他單手提燈,空出一隻手放在唇下吹了口氣,走了一會兒,聽到聲音有輕微的腳步聲。
他是慎邢司辦案的,對這個十分敏感,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跟蹤了。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第一聲沒人應,他又喊了一聲,「不出來我走了。」
花溪猶豫片刻,還是從角落走出來,微微伏身,朝主事行了一禮,「見過主事大人。」
主事笑了,「居然懂了?」
話里有幾分驚訝和意外,似乎沒想到一樣。
「主事多番暗示,奈何奴婢笨拙,回去後好生琢磨了幾遍,這才決定碰碰運氣。」沒想到叫她賭對了,主事果然一個人出來。
大半夜的,他又是主事,完全可以帶幾個人,但是他沒有,就好像在給她接近和跟蹤的機會一樣。
主事笑意更深,「能找來,說明還不是很笨。」
他的行為和做法互相矛盾,一方面是慎邢司主事,事事都要以慎邢司為主,另一方面夾了私心,想將這兩件事同時辦好,不太容易,也因此,別人更難判斷出他的本意。
花溪能猜到,多少說明她有些本事。
花溪頭低下來,「主事大人,奴婢想不通……」
「我為什麼會幫長錦宮是嗎?」
主事抬起頭,瞧向天上的明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疾惡如仇,總想著趁職守方便,對那些人下狠手,不小心留下證據,那時候是娘娘在主持後宮。」
「她看出來了,知道那人為人如何,默默替我瞞了下來。」
「那時我便向娘娘發誓,將來有一天,但凡娘娘用上,萬死不辭。」
「娘娘只是笑,說用不著如此,替她完成三件事便可抵了人情債。」
「後來我升了上來,成了慎邢司主事,一直等著娘娘的那三件事,沒等到,倒是等來了娘娘被打入冷宮,自殺身亡的消息。」
「她死了,那三件事自然也無需再做,不過前幾天我插入長翠宮命案,偶然間發現蹊蹺,自從你們搬進冷宮,冷宮似乎極不安寧,一連出了三起命案,所以我便將目標鎖定在你長錦宮。」
花溪苦笑,原來是這樣查到長錦宮的,不得不說能辦案的人,角度清奇。
「長翠宮命案是你做的吧?」
花溪沒回答,因為不能說,她還不確定這位大人是不是騙她的,假如只是為了讓她承認殺人的罪證,那她死的太冤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因為在原文裡,根本沒有主事什麼事。
「我看到你院裡的草了,後院的青磚掀掉,沒有種菜,反而種了草,定是要那些草有用,所以才去長翠宮拔草,結果意外碰上那四人。」他分析,「那四人都犯過事,最近慎邢司在查他們,大抵是說了什麼,叫你起了殺人的心思對不對?」
花溪還是不說話,任由他一個人猜,就是不承認。
「長儲宮的命案也是你做的,扶月公主沒那個膽子,也沒那麼大的力氣。」
花溪依舊不說話,沉默到了極點。
「如此三件事,我已經幫你瞞了兩件,剩下一件,好自為之。」
花溪抬眼看他,「依主事的,主事怎麼說,就怎麼算。」
這句話似是而非,看似是承認了那兩件事是她做的,實際上是想要那一件事,如果能得到主事幫一件事的承諾,份量可重了。
即便真的有人埋伏在附近,偷聽他們談話,她也有藉口,說是怕主事,主事說什麼她都會照做,擔心惹怒主事,主事要怎樣就怎樣。
她有後退一步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