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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29:20 作者: 勾陳九
長公主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趙楚錚是這樣的意思,竟然是極不喜歡沈清蘭。她想著,兄長把六侄子的終身大事交代給她,好歹她自己盡心到位。
便道:「小六,你再考慮考慮。你瞧瞧你幾位皇兄,哪個的正妃家世上差了,你若是瞧上什麼人,抬進府也使的,便是以側妃之位相許,皇兄也不會為難她。」
她是想著,依著六皇子的年紀,遲遲不肯成親,怕是心上有人了。她也試探過幾次,對方不肯說,那心上人身份實在不起眼,又或者是什麼髒污之地的也不定。
趙楚錚微微笑了笑,「姑姑莫操心我了,我喜歡什麼人,我自己會安置妥當。」
看來是真有了,長公主頗為頭疼。這父子兩個,永嘉帝如今對六皇子正上心,聽聞等他成親後連安排進六部都想好了,親王的封號也擬的差不多,一定不會允許六皇子妃身份低微,唯恐配不上六皇子。
而六皇子表面瞧著笑嘻嘻的,極好相處,也是個不肯受人擺布的主兒。只是苦了她,夾在兩人之間,兩頭不討好,著實鬱悶。
沈清蘭自趙楚錚與趙文柏登船開始,便密切關注長公主那邊的動靜,此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眼瞧著便要靠岸,卻是一定動靜都沒有。
不應該啊,她方才分明聽見長公主與掌事媽媽說話的,也瞧見趙楚錚等人采了花,難不成就這樣瞧上一眼,再沒有旁的了?
雖等的焦灼,沈清蘭還是溫柔守禮的坐在姑娘們中間,遠遠瞧見帳子後頭一個宮女模樣的丫頭朝她招手,她悄悄退出去。
走到一處人少的地頭,那宮女方低低的說話,沈清蘭從頭至尾眉頭緊鎖。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船艙的,只有滿腔的憤怒嫉恨燃燒的炙熱,有人過來招呼她,直接被無視,看她臉色不好,也就不敢說什麼。
下船之後,趙楚錚拒絕趙文柏再跟著他回去,自己帶人騎了馬準備回城。沈清蘭的馬車等在莊子馬房後面,見趙楚錚策馬過來。
他勒住馬繩子,一張清雋的臉情緒半分不露,沈清蘭微微一福,「耽擱殿下會兒功夫,臣女有話說。」
趙楚錚道:「若沒有要緊事,閒話就不必了。」
沈清蘭銀牙緊咬,連個機會都不給嗎?她也是驕傲的,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浴火涅槃回來,畢竟心性堅定。
一步衝到路中央,直直的看向他,大有誓死不讓的決心。趙楚錚冷笑一聲,不耐煩到極點,「讓開,小爺沒工夫折騰。」
「就一句話,臣女的心殿下當真半分也不憐惜嗎?」說著,眼裡便瑩瑩閃爍,蓄滿了淚。
這一副哀怨至極的模樣,若換個男人,早已不舍佳人落淚,如何也要成全了。趙楚錚雙腿一夾馬腹,馬兒長鳴一聲,登時奔跑起來。
沈清蘭瞳孔一縮,終究做的比想的快,一個閃身閃到路旁。卻見下一瞬趙楚錚調轉了馬頭,就是她不躲,也不會傷到她。
他坐在馬上,眼神譏囂,什麼都沒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再不瞧她一眼,策馬離去。
獨留沈清蘭立在原地,惱怒到極點。
回到府里後,沈清蘭並不理會任何來打探消息的,只到大夫人屋裡坐了會兒,起了身,問孟玉拆在做什麼。
司文恭敬的回了,沈清蘭扯了扯嘴角,「許久沒去表妹屋裡坐坐,眼瞅著她要走了,咱們去瞧瞧。」
剛從老夫人院子回來,因著馬上要動身往西北去,也不知何時能回來,還能不能再見老夫人一面。孟玉拆很是不舍,平日裡得空便在老夫人房裡去待著,陪著說話。
這會兒到家,還未喝上一口茶,聽人說大姑娘來了,忙迎出去。她與沈清蘭已經是連表面的友好都不能維持了,見面也是相對無言。
沈清蘭半點尷尬不曾有,笑眯眯的走在孟玉拆前頭進了屋,「近日來出門勤快,表妹要走,我也不知該送些什麼,表妹不會怪我吧。」
孟玉拆立在門邊,也不進去坐,只叫穀雨上最好的茶來招待。沈清蘭瞧她面色淡淡的,自己也還能坐的住。
有的沒的扯了幾句,孟玉拆實在冷淡,沈清蘭也坐不下去了,面色有些委屈道:「我知道表妹在府里住了這幾年,我這個做大姐姐的也沒怎麼關照你,想必妹妹是怨我的。往日裡有什麼嫌隙,看在妹妹要走了的份上,也請原諒姐姐的不妥之處。」
這樣的低姿態,還是第一次見沈清蘭露出來,孟玉拆微微警惕,卻道:「大姐姐哪裡話,姊妹間哪裡有隔夜仇,言重了。」
沈清蘭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質地極好的一塊雞血材質,鮮艷如紅霞,隱隱仿佛有紅光流動。她往常倒是沒見沈清蘭戴過。
說是要送給她,孟玉拆嚇了一跳,忙道:「這樣的好東西,想必是姐姐極喜歡的,並不敢據為己有。」
沈清蘭堅持要給,直言道孟玉拆若是不收,便是不肯原諒她先前得罪的地方,恐怕要找老夫人去解開心結才好。
孟玉拆氣悶,勉勉強強的收下來,腦子裡飛快的想對策。見她收了東西,沈清蘭面色好看了些,稍稍安撫了幾句話,便告辭了。
孟玉拆送她到門口,走在回去的路上,司文臉色一直不好,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想問問姑娘如何把大少爺的玉佩送給表姑娘了,何況還是悄悄從大少爺那裡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