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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28:51 作者: 非刀
    「眼睛,她的眼睛,掉出來黏在了冰上。」他指著連畫的方向,語無倫次地喊道。

    其他人朝連畫看去,就見她正好好地坐著原地,側頭跟旁邊的郁蟄在說話,郁蟄親了她的發頂一下。

    額前的碎發擋住了連畫的眉毛,燈光穿透若隱若現的冰層,讓她的側臉美的驚人,特別是那股柔弱悲傷的模樣,更加令人心疼。

    先前戰鬥時也沒怎麼注意她長什麼樣,現在這一車的人都看愣了。

    郁蟄拿眼神瞅著連畫,知道她又搗亂了。

    連畫挑了下眉毛,臉上小表情不斷,眼珠子更是轉個不停,也不知道肚子裡究竟有多少鬼主意。

    郁蟄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湊過去在她頭髮上親了一下。

    他感覺在自己親上去的時候,嘴下的觸感並不是頭髮,而是另一張嘴。

    說起來有些驚悚,郁蟄只是驚訝了兩秒,就淡定地低頭看去。

    連畫正一臉泫然欲泣的模樣,眉頭蹙了一會,將腦袋靠在了他身上。

    兩人猶如困獸一樣依偎在了一起。

    實際上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連畫其實正在,正在吃零食。

    郁蟄將外套往外蹭了蹭,遮住她鼓起的臉頰和咔嚓咔嚓咕嚕嚕的聲音。

    他忍不住想嘆氣又想笑。

    車子剛啟動二十分鐘就換了一撥人盯梢,連畫這次沒再作妖,也沒再發生什麼事,開了一個多小時,一行人順利到達了目的地。

    郁蟄一路上一直在觀察周圍,車窗貼了特殊的膜,其實看不太清楚外面,本來又是夜裡,那些人也沒想到他能看清。

    從街道上偶爾閃過的牌子來看,就是去研究所和軍隊駐地的路。

    等車子停下來時,他立即確定,這裡是研究所,還是研究所的後院。

    幾個異能者沒有立即放他們下車,而是撤掉冰,隔著籠子給他們戴上了眼罩。

    「下來,不要有別的動作,記住你們的孩子還在我們手上。」有人威脅道,將他們帶下了車。

    豆豆和黑狗被帶到別處,他們兩人被推著往前走。

    郁蟄仔細聽周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人很多。大部分人的腳步都很輕,應該都是異能者,另外一些可能是普通人。

    他們還沒走出多遠就被攔住了,一個聽上去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詢問:「這就是一直在找的郁蟄?不是說他很厲害麼,我們損失了不少人,這次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抓住了?」

    「只是那些被派出去的人廢物而已,他的實力也不過如此。遇上我們,還不是只有被擒的份。」回答的人有些自得。

    先前問話的人笑了下:「是麼,你們不是抓住了他的孩子做威脅?這麼多人一起出手,還只能用這種下三濫手段逼迫他們就範。」

    剛剛還有些自得的異能者瞬間閉嘴了,臉憋得通紅。

    郁蟄感覺自己臉上的眼罩被拉了下來,他眨眨眼,看到站在面前的人。

    很熟悉,曾經多少次生死之交,能將後背交付對方的隊友正看著他。卻也是這個人,在知道他最重要秘密的時候,表面上鄭重其事地答應幫他保守秘密,背地卻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連同對手一起將他推入深淵。

    「呂。」一個字卡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郁蟄本來以為再看到呂俊友時會暴怒會怨恨,會毫不留情地殺掉他,可此時真正面對面,他的內心除了一點驚訝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情緒了,平靜到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識人不清還是點背,總是遭人背叛。蔣興文也就算了,經過蔣興文的事情之後,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看錯了。

    可是呂俊友真的不像是會做出背叛出賣這種事的人,好幾次他都為了救自己差點死了。這也是郁蟄曾經會如此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兩人對視了許久,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呂俊友先開口了。

    他笑著道:「你看著很面善,如果不是立場不對,我們應該會成為朋友。我很喜歡你。」

    一旁連畫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里滿是興奮。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郁蟄淡淡地道。

    「那真是可惜。」

    一旁有人上來提醒道:「呂先生,請快點。」

    「知道了。」呂俊友說著,將一個鐵質的手環套在了郁蟄和連畫手腕上,這手環上時不時閃著電光,電光亮起的瞬間,一道麻痛感從手環傳到全身。異能幾乎沒辦法使用出來,想必這手環的主要目的也是在此。

    他悄悄試了下,發現自己依舊能使用異能後就放下心來。

    他黑著臉道:「這是什麼東西?」

    「暫時讓你們做個普通人而已,只要你們配合,很快就會取掉。」呂俊友說道,「跟我來吧。」

    郁蟄看向連畫,發現她的頭髮已經全都炸起來了,她正一臉嚴肅地嘗試使用異能,腳下斷了不少沒長出來的藤蔓。

    他看了兩眼,發現那些藤蔓的數量多的有點不正常。

    連畫本來還想繼續嘗試,被人從後面退了一把。

    落地的藤蔓也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踩上去,很快斷成了更多片。

    眼睛被重新蒙了起來,他們走了很久很久,不停旋轉向下,又乘著電梯向上,來來回回的不知道究竟到了哪。

    身邊的人少了許多,危險感卻不減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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