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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28:11 作者: 承流
    岑悅一怔,陸鶴州直起身子,轉過頭看他,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我們在幹什麼,你看不見嗎?」

    「你……無恥!」岑望洋指著陸鶴州。

    陸鶴州不為所動。

    岑望洋怒火攻心,口不擇言,「岑悅,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般奔淫無恥的女人!」

    」放蕩!噁心!「岑望洋將自己平生所見最惡毒的詞語用在岑悅身上,尤嫌不足,還想說些別的。

    可他話一出口,陸鶴州便猛然抬起頭,聲音冷的如同臘月北風。

    惡狠狠地吹在臉上,刺得人渾身生疼。

    「你說什麼?」

    他繞過桌案,站在岑望洋面前,話雖然這麼問,卻沒有給岑望洋再說一遍的機會。

    陸鶴州怒極反笑,「我看你是忘了上次差點被我掐死的滋味。」

    岑望洋顯然沒有忘,聞言身體都抖動了一下,連帶著呼吸都急促了。

    陸鶴州當著他的面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腕骨發出咔嚓的聲響,腳下漸漸逼近岑望洋。

    岑望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被門框絆著,直接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陸鶴州。

    這個男人的身上散發的氣息,實在太恐怖了。

    讓岑望洋想起來,很多年前,掉進村口的河裡,那種溺水的滋味。

    束手無策呼吸不暢,腦海裡面只有逃生一個想法。

    岑悅呆呆站在屋裡面,不知道陸鶴州想要幹什麼。

    陸鶴州卻沒有跟上次一樣掐他的脖子。

    他看了看岑望洋驚駭到要掉下來的眼睛,緩緩笑了,在對方沒有反應的時候,一拳頭揍上去。

    招招都往身上最疼的地方打。

    他手勁極大,打在身上,像是被鐵錘錘打一樣,岑望洋吃受不住,當即嚎叫出來。

    岑望洋喊得如同殺豬般悽厲,聲音直衝雲霄,能傳到二里地外面去。

    十里八村的人估計都能聽見。

    岑悅家門口很快聚集了一群人。

    村子裡的人都站在破門外面張望,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實在是岑望洋的喊叫太過可怕,聽著都覺得疼的受不了。

    沒有人願意捨己為人,把岑望洋從魔爪下救出來。

    岑悅看著看著,卻覺得不對。

    岑望洋似乎被陸鶴州打的吐了血,唇角那一絲鮮紅……他可別把人打死了。

    岑悅心中一跳,喊道:「陸鶴州,你別打了。」

    陸鶴州充耳不聞。

    打在岑望洋身上的拳頭,依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岑悅只得從屋裡出來,拉住他的手臂,「陸鶴州,你要把他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陸鶴州面無表情,「敢隨便招惹是非,就要有被弄死的準備。」

    可是顧及岑悅拉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沒繼續動手,只是冷颼颼瞪著岑望洋。

    岑悅死死扯住他的手臂,「你把他打死了,你自己也要吃官司的,你……」

    「我怕什麼?」陸鶴州冷笑,「打死了他又如何?」

    京城中的世家紈絝子弟,打殺人的多了去了,都被家族給壓下去。

    活了二十多年,他陸鶴州還未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他今天就算是真的打死了岑望洋,也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

    這地方的官員,誰敢對他不敬。

    待到來日天子跟前分辨,他自有他的說辭。

    陸鶴州冷笑,「我就是要讓有的人明白,招惹了我,他死了也白死!」

    岑悅不知道該說時什麼,只是拉著他,高聲喊,「你們還不把人弄走!」

    陸鶴州顧及她,不敢使勁怕傷了她,只得無奈道:「悅悅……」

    岑悅皺眉,「陸鶴州,我曾跟你說過,岑家是我恩人。」

    她直視著陸鶴州的眼睛,「今日岑望洋死在我這裡,我豈不是成了恩將仇報的小人!」

    陸鶴州一怔,便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

    村子裡的人見岑望洋真的不好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一窩蜂湧進來,將人抬了出去,絲毫不敢逗留。

    岑悅撿的這個男人,實在太恐怖了。

    打起人來跟土匪一樣,看著都覺得疼。

    岑望洋被人抬著,不期然吐出一口血來,村里人嚇了一跳,「快叫大夫去岑家。」

    破屋裡,陸鶴州拉著岑悅回屋坐下,一言不發的舉起她的手,扯下袍子上的布料,給她包了包手。

    他動作十分溫柔,臉色卻黑的像碳鍋底,陰沉沉的。

    岑悅看著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問:「你生氣了?」

    「沒有。」陸鶴州淡淡回答,「他罵得又不是我,我生什麼氣!」

    語氣雖然很淡,說出來的話,卻是在賭氣。

    他分明是在為岑悅出頭,結果岑悅卻不明白他的心思,還護著那個男人。

    陸鶴州覺得自己都要被氣死了,也要被醋淹死了。

    悅悅該不會是對那個舊情未了吧。

    不然他著實不明白,岑望洋都說那樣的話了,岑悅竟然還能忍。

    這若是在家中,那位姑娘被人這樣說了,怕是要把對方家族連窩端了。

    岑悅便無奈了。

    「他罵的是我,我也很生氣。」

    「我也想給自己報仇,可是陸鶴州,他不過造了口業,萬萬沒有到償命的地步。」

    「若我跟岑家沒有關係便罷了,殺了他也無所謂,可偏偏我曾受岑家大恩。」岑悅微微咬了咬唇,「我不過是救了你,你便萬般相護,可岑家除卻救命之恩,還有養育之義,我……不管岑家做了什麼,我都沒有資格去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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