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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10:08 作者: 江楓愁眠
    林雨琴,D市外國語小學二年級學生。

    江鶴聞迅速掃了眼資料,大致了解了這個女孩的信息。

    這是個很優秀的女孩,母親是有名的世界級鋼琴家,父親在一家國企擔任重職,家庭條件十分的優渥。

    林雨琴從小喜歡芭蕾舞,在D市一家全國有名的舞蹈培訓中心上課,參加過很多演出,每次都能拿回來前三名的佳績,甚至有過報紙雜誌來採訪這位女孩,把她稱為「天鵝湖中心的小公主」。

    在學習方面,林雨琴的成績也非常不錯,擔任過副班長,很受老師同學們的喜愛。

    富裕的家世、優異的成績、出眾的特長、不俗的外貌,看起來這該是個特別優秀的幸福女孩。

    直到半年前,在參加一場比賽的途中,林雨琴遭遇了車禍。

    並不是多大的禍事,林雨琴當時也表示自己沒有受傷,並且繼續參加了比賽。

    等比賽結束後,老師才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通知他們,林雨琴的腳受傷了。

    因為林雨琴父母請的是私人醫生,D市這邊查不到具體的診斷書,只知道後來的半年,林雨琴再也沒有去過舞蹈教室,那天的比賽也糟糕得一塌糊塗,以全省倒數第一的成績畫上了句號。

    更糟糕的是,不止舞蹈教室,林雨琴家還向D是外國語小學遞交了休學申請。

    她半年都沒有去過學校。

    之前採訪過林雨琴的媒體又開始了工作,他們用憂心忡忡的口吻猜測,「也許天鵝公主就此折翼」,並附上了林雨琴上一次比賽獲獎時的照片和這一次倒數第一名時的照片,兩者的鮮明對比,看得人觸目驚心。

    一位七歲的女孩回家接受治療,這可真是了不得的大事件。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受傷後的林雨琴突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一些娛樂博主甚至在網上發起了投票,關於「你怎麼看待林雨琴車禍事件」。

    這場投票有點冷僻,因為在此之前,幾乎沒人知道林雨琴是誰。於是好心的知情人士為這些滿腹疑問的路人解釋,告訴他們林雨琴是知名鋼琴家和國企高層的孩子,本人還是D是外國語小學二年級的副班長。

    除了這些熱心博主,又有擔心林雨琴一蹶不振的親友在網上為她祈福。他們發一些令人傷感的文章,不管是誰看了都為這個可憐的天鵝湖小公主感到惋惜,她原來擁有著無比光明的未來,可以後也許再也跳不了芭蕾舞了。

    大家為了安慰小公主出謀劃策,有善良的大好人剪切了林雨琴從幼兒園到現在的所有演出和獲獎視頻,配上了好聽的BGM、在視頻的最後寫上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話:

    「如果你能看到這個視頻,我想請你知道,不管如何,你永遠是我們心中美麗驕傲的天鵝公主。」

    這一視頻獲得了無數網友的點讚,大家紛紛艾特林雨琴的媽媽,希望她能把這段視頻拿給林雨琴看,讓她重拾自信心。

    當然啦,每個地方都有些討厭的好事者,他們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認為這不過是一次成功的炒作而已——為了林雨琴那彈鋼琴的母親、又或者是為了林雨琴自己出道的一場炒作。因為從結果上來看,車禍之後,確實有很多人知道了林雨琴這個名字,他們一家多了很多路人粉。

    不管怎樣,現在這位可憐的天鵝公主變成了喪屍。

    如果不是末日了,也許變成喪屍能讓她更加出名——出名到哪怕她一天拿了三次瓦爾納金獎都無法匹敵的程度。

    畢竟,在這個充滿正能量的社會裡,大家都對可憐人抱有極大的善心和關懷呢——

    第35章

    江鶴聞帶著燕窩找了一家大酒店住了進去, 他本來想找一個小旅館, 但這附近只有一家裝潢豪華的大酒店。

    在車開進指定範圍後, 接下來的路線就由他們自由安排。研究員提出了一種假設, 喪屍之間可能有某種聯繫, 江鶴聞能感應到林雨琴也不一定, 所以不如讓他自己來安排路線。

    但其實, 江鶴聞什麼都沒感覺到, 他只感覺好累好累, 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班長, 我們要去哪裡找林雨琴?」燕窩問。

    「不知道, 你想吃點什麼?」江鶴聞看起來對尋找林雨琴並不熱衷,他連提都不想提。

    「我不餓。」燕窩又湊上來問,「我們明天去嗎?還是今天晚上?電視裡怪物都是晚上出現的。」

    「對不起我很累。」江鶴聞沒有理睬燕窩的問題,他直徑走進自己的房間,很用力地關上了房門, 從門裡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你不餓的話今天先休息吧。」

    燕窩愣愣地看著江鶴聞的背影,她還是第一次被江鶴聞敷衍。

    班長剛剛是生氣了?

    她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為什麼班長會生氣,她只是問了什麼時候去找林雨琴而已,這是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啊。

    燕窩有點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她把自己縮在沙發上,嗦著一根手指頭喝牛奶, 時不時望一眼那緊閉的房門, 等班長一出來就給他道歉。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

    江鶴聞躺在床上, 他沒有洗手沒有脫鞋沒有開燈。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厭煩。

    新長出來的肢體和從前的別無二致,但新的就是新的,再不是從前的東西。

    江鶴聞還記得斷口黑色的血肉和森白的骨頭,還記得血液流進器皿的聲音,還記得那些人對著自己露出的狂熱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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