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2023-10-01 10:07:51 作者: 酸奶好喝
    好友多年,謝蘊自是知曉林清朗的性子。

    林清朗甚少開口求人,也從不勉強人,面上總是一副風輕雲ⅨSJ.ZL淡、冰冷矜傲的模樣。

    此事,林清朗不會拿朋友之義壓他,就算他拒絕,也不會心有芥蒂。

    但……

    謝蘊不知為何,腦子裡卻不合時宜地浮現了那抹窈窕玲瓏的身影。

    「我可以幫你調閱。」思慮片刻,謝蘊應了這件事。

    「當真?」林清朗神色一頓,落在梨花上的目光收回,略有驚愕道。

    謝蘊點了點頭,面容嚴肅了幾分:「卷宗我可以想方設法給你調閱,但這是禁案,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皇上向來多疑,你又是將軍執掌兵權,剛抵禦外敵打了勝仗,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敏感之處嗎?」

    「我又怎會不知。」林清朗淡淡一笑,只是這笑里多有不屑。

    謝蘊道:「你知曉便好,我也不多問了,卷宗之事我會儘快處理,你看後儘早歸還,莫要泄露給他人。」

    「謝蘊,謝了。」林清朗又給他斟了杯酒,朝他道謝。

    「朋友之間無需言謝。」

    謝蘊同他碰杯後仰頭飲盡,垂下的另一手細細摩挲腰間玉佩,一雙笑眼彎起,溫和笑道:「對了清朗,我們這麼多年的好友,今日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妹妹,你這哥哥未免將她藏得太好了,連我這兄弟都防著。」

    林清朗端起的酒杯忽然停在半空,濃密長睫晃了晃,半晌才回過神,神色已然冷了不少:「嫣然她怕生,身子又差,去外面多有危險,在家靜養最好。」

    「她會悶壞的,對身體也不好。」謝蘊嘆了口氣,道,「我見她眼裡滿是孤寂,心事重重,似乎很想要個朋友。」

    「是嗎?」林清朗低聲自語。

    這話,她以前的確和他說過。

    「是啊。」謝蘊應了聲,清俊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語氣極是自然,「正好我家裡那位和你妹妹年紀相仿,我讓她來陪陪嫣然。」

    林清朗垂著頭沉默,臉上神情晦暗難測。

    「怎麼?你這是不待見我那妹妹?」謝蘊靠在椅背,拍了拍他肩膀,玩笑道,「你放心,我那妹妹雖過於活潑有些驕縱,不像林姑娘這般乖順安靜,但人卻是很好的。」

    「有她陪著嫣然上街帶她散心,這京城怕是再也沒人敢覬覦你這妹妹,找她麻煩了。」

    「這倒是。」

    林清朗抬頭看向謝蘊,一字一頓道:

    「混世魔王。」

    謝蘊聽到這幾字放聲大笑起來:「對對,她就是一混世魔王。」

    「不過她在你面前倒是挺安靜的,似乎很怕你。」謝蘊說到此處,唇角揚起,細長的眼眸里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光。

    林清朗卻不以為意,只冷漠回:「我又不是她兄長,我可不會哄著她,能不怕嗎?」

    *

    林嫣然乖乖聽她哥哥的話,當真在屋內待了一天沒出來。

    用了晚膳後,她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塌上,尖細小巧的下巴抵著膝蓋,眼眸毫無焦距地盯著某一處,空洞又無神,似一個巨大的深淵。

    「哥哥呢,哥哥怎麼還沒來。ⅨSJ.ZL」她輕聲呢喃。

    「小姐,少爺下午又被老爺夫人他們叫了過去,您別等了,早些睡吧。」春鶯立在一旁,擔憂道。

    林嫣然驀地抬眸,漆黑眼瞳盯著春鶯,問道:「春鶯,哥哥還沒出來,會不會又被父親母親訓斥打罵了?」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小姐,現在天色不早了,夜裡涼,您還是早些睡吧。」春鶯上前,將手裡的披風披在了林嫣然肩上。

    「哥哥現在都沒來陪我,定是又被家法處置,被揍到走不動路渾身是血了嗚嗚……」

    林嫣然緊緊蹙眉,一張小臉被自己的話嚇到慘白,仿佛林清朗就倒在了她眼前一般,她嗚嗚抽泣兩聲,迅速下榻跑了出去。

    「春鶯……我去找哥哥了,你去睡吧,不用守著我了。」

    林嫣然跑出屋,繞過幽長的迴廊,去了前院。

    月色清澈如水,灑在她綢緞般柔順的烏髮和白至透明的肌膚,使她整個人越發顯得輕盈、羸弱……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此時已是深夜,前院的一間屋子裡還透著光亮。

    林嫣然走近,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我的妹妹?這妹妹是你們強塞給我的,父親,母親,從嫣然進我們林府第一天起,我便無比厭惡妹妹這兩個字。」

    「我根本就不想要這妹妹。」

    「由不得你選擇!嫣然是你妹妹這件事,這輩子都不會改變,我們林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孽畜,真是家門不幸啊!」

    哥哥,不想要我這個妹妹嗎?

    長裙之下現出一雙瑩白腳踝,林嫣然無措地站在門外,落在她身上的月色清輝越發悽美。

    屋內話聲一落,鞭子聲響起,隨後撕拉一聲,衣服裂開,鞭子破開了血肉。

    林嫣然一陣心驚,心陡然下墜,砰的一下推開了門。

    屋內三人,林清朗跪在地上,背部縱橫著淋漓血痕,唇邊還沾著嫣紅血跡,臉色蒼白,昳麗如妖。

    而林父怒不可遏,手裡拿著鎏金長鞭又欲揮下,地上還有兩截斷裂的木棍,林母則在一旁不停地用手帕抹淚。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