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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06:18 作者: 大茶娓娓
那一魔一劍還斗得厲害。
殷雪灼遠比她想像得強,他明明之前傷重得難以化形,如今卻還能硬剛挽秋劍,而且不落下風。
而比起殷雪灼周身彌散的濃黑魔氣,挽秋劍的氣息是凌絕冷清的,與魔氣相剋又相
生,黑白交融,各不討好。
殷雪灼身後展開巨大的蝶翼,十指變得無比鋒利,指尖「噌」地刮過挽秋劍的劍身,絲毫不收斂自己的力量,無數的魔氣彌散開來,活像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他手上的血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著,唇角也溢出了鮮血,愈發映得容顏如玉般皎潔,紅唇妖異刺目。
即使是這樣了,他還不知疼痛地用手去抓挽秋劍的劍刃,殷紅的血將黑袍染得暗紅,還很有興致地嘲諷了一聲,「三百多年了,還是沒什麼長進,蠢貨。」
挽秋劍:「!」
殷雪灼:「但凡有出息一點,也不會落入那個蠢貨之手。」
挽秋劍:「!!」
殷雪灼瞥了一眼韶白,最終說出了最刺耳的嘲諷,「蠢貨配蠢貨,著實般配。」
挽秋劍:「!!!」
占不到好處還被嘲諷的挽秋劍越發暴躁,從一開始出鞘時的孤傲冷艷,逐漸變成了一把瘋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對著殷雪灼一陣猛撓,活像是市井潑婦掐架。
殷雪灼激怒了它,反而來露出了一絲不懷疑好意的笑容出來,那種笑容非常欠扁,就差明晃晃地寫著「老子就是看不起你,老子頭給你錘歪」。
季煙:「……」她簡直都看傻了。
不是說好的只是過來看看嗎?為什麼這一劍一魔打了起來?殷雪灼這男的不裝逼會死嗎?他在流血他知不知道啊?!
季煙感覺掌心好疼,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殷雪灼的血落了一身的緣故,那種疼痛感此刻並沒有奪走她的神智,更多的是麻麻的感覺,季煙捂著手,感覺五臟六腑也是一陣絞痛。
太難受了。
殷雪灼這麼難受,可他看起來還是非常從容自如,反而襯得挽秋劍打架的模樣像小學生,季煙真的是很想吐槽他——這人不逞強會死,她以後再信他就有鬼。
打到後來,一劍一魔似乎都有點兒吃不消了,殷雪灼的臉色愈發白得透明,而那把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殺氣騰騰。
挽秋劍其實很聰明,它知道沒有韶白持劍,它現在想殺了殷雪灼是不可能的,所以它無數次想要轉頭針對季煙,但每次都被殷雪灼打斷了。
殷雪灼毒舌起來可以讓對方抓狂,尤其是那個蔑視的眼神,
就差把「你踏馬算個球」掛在臉上,讓一把劍氣成這樣,也是很有本事。
最終的打鬥,因韶白的動靜而終止。
察覺到了韶白即將從幻境裡走出來,殷雪灼眼神微深,不欲與挽秋劍繼續糾纏,挽秋劍也停了下來,在一棵樹上掛了一會兒,季煙一瞬不瞬地看著這把劍,總覺得這把劍好像鬆了一口氣,仿佛它其實早就不想打了,只是礙於面子硬著頭皮和殷雪灼打。
季煙:這把劍的脾氣也是似曾相識。
如果真是她想的這樣的話,那殷雪灼這壞脾氣是不是跟著挽秋劍學的?果然從小的教育不可缺失啊,一直影響到了白白這一代,簡直是造孽。
季煙還在腹誹,就被殷雪灼拎了起來,飛快地逃之夭夭。
他帶著她回到城池之中,季煙毫髮無損地離開那裡,至今還覺得是在做夢,殷雪灼冷冷瞥了她一眼,也許是因為他剛剛和挽秋劍打過,他的眼神很冰冷,仿佛又回到昔日不曾喜歡她的時候,「區區一把劍,你何須擔心。」
話音一落,他忽然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了幾滴血,又將唇染得紅艷刺目。
季煙:「你媽的,能不能別裝了,都流血了。」
看這臉打的,響不響。
季煙嘆了一口氣,拿出袖子裡的手帕,想要為他擦擦唇上的血,心裡還有點兒困惑,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吐血,她居然一點都不疼,感覺不像是單純地被打傷。
手指還沒碰到他,殷雪灼忽然後退一步,他的眸子又忽然變得很紅,身後的翅膀又冒了出來。
季煙:???
她呆呆地望著他身後,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殷雪灼扭過頭,看到了自己的翅膀,然後也沉默了。
他後知後覺地把翅膀收了回來,垂下頭,季煙踮起腳尖搽了搽他臉上和唇上的血,皺著眉頭道:「你到底怎麼了……」
殷雪灼沒吭聲。
一改之前的囂張氣焰,他漆黑水潤的眸子望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
季煙心裡越發疑惑。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季煙收好了帕子,抱住他的腰說:「殷雪灼,我們先回去吧。」
說完,就等著他帶著她飛起來。
結果等了半天,殷雪灼站在原地沒
動,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兩相無言,沉默對視。
一秒。
兩秒。
四下無比安靜,只有風卷落葉。
季煙懵了一下,「為什麼還不走啊?」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把她從身上扒拉下來,伸手牽住她軟軟的掌心,不自在道:「走回去吧。」
走回去?
你踏馬知道六華城有多大嗎你就說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