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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06:18 作者: 大茶娓娓
    也正是因為太了解這個魔頭, 孔瑜非常怕他,比誰都懂他骨子裡的瘋狂殘忍。

    也深深地明白, 殷雪灼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所以此刻,孔瑜望著殷雪灼的眼神非常驚駭,仿佛望著地底下爬出來的厲鬼, 臉色嚇得泛青,全然沒了之前的囂張。

    殷雪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這個魔頭……為什麼會和季煙在一起?他不是被韶白打傷失蹤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殷雪灼一步步靠近,周圍只要敢逃的人,皆化為了灰燼,只有少許被嚇得徹底不敢動的人癱軟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孔瑜慢慢往邊上挪動, 瞳孔縮小,身子不自然地痙攣著,直到殷雪灼又一抬腳,孔瑜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再次嘔出一口血,殷雪灼廣袖一揮,孔瑜再次飛了起來,砸進了馬廄里,濺起一地煙塵。

    他像個皮球,被殷雪灼砸來砸去,骨頭砸碎的聲音清晰可聞,季煙都不忍心再看了。

    殷雪灼的骨子裡是狠戾殘暴的,睚眥必報,一旦動手,是把人往死里玩,論簡單粗暴的手段,能趕得上他的屈指可數。

    孔瑜摔倒在地,後頸被殷雪灼一腳踩住,他悶哼一聲,臉貼著地面,甚至能聽到骨頭髮出的清脆折響,痛得快失去意識。

    殷雪灼一腳踩著地上人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語氣涼涼的:「別來無恙啊,孔瑜。」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透著一股陰森冷意,冰涼透骨。

    孔瑜恐懼更甚,脖子上劇痛讓他難以喘氣,兩隻手徒勞地在地上

    摳撓,抓了滿手泥土。

    季煙愣了一下,沒想到殷雪灼和他居然也是老熟人了。

    不過想想也對,殷雪灼其實是在昆寧派長大的,不可能沒見過孔瑜,煉淵就是昆寧派的禁地,當年殷妙柔將殷雪灼囚禁在那裡,以孔瑜的地位,估計他當時也是在場的。

    季煙原本還想與他結盟,但一想起這人傷害過殷雪灼,也冷了臉。

    她想在一邊靜靜看著,卻又擔心殷雪灼回憶過去,再次失控,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拉了他的袖子一下,「灼灼,我們先問清楚現在的情況吧。」

    殷雪灼倏然扭頭,冰冷的眼神刺得她也打了一個寒戰。

    直至他在她的凝視之下,眼中猩紅消去,戾氣彌散,無風自動的袍角耷拉下來,整個人變得安靜了許多,這才收回腳,把人讓給了她。

    季煙鬆了一口氣,差一點兒這人又要失控了。

    殷雪灼脾氣暴躁,像一隻好鬥兇狠的獅子,時時刻刻都得注意著順毛,否則他一旦凶起來,她總覺得他要發瘋,連帶著將她一起捏死。

    季煙有些頭疼,低頭看著已經丟了半條命的孔瑜,他脖子後的腳印泛著青紫黑氣,觸目驚心。

    看得她眼皮直跳。

    她也想起了相似的經歷。

    殷雪灼很喜歡踩人脖子,當初他也是這樣對她的,從前的他,在她的眼裡也是如此可怕,後來也不知怎麼的,才慢慢地和他相處得越來越融洽。

    不知道為什麼,季煙的心情有點複雜,從前她不是這樣的,可如今和他互相喜歡了,心態自是大不一樣了,想起從前被他欺負的時候,就莫名覺得委屈,說不上來的心裡泛酸……她幽幽地瞥了殷雪灼一眼。

    瞥完之後,才調整情緒,低頭問孔瑜道:「你為何打著殷雪灼的幌子做這一切?你到底想幹什麼?盜挽秋劍又是為了什麼?」

    孔瑜捂著喉嚨,張了張嘴,喉嚨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來,殷雪灼抬手一點,他這才喘過了氣來。

    鬼門關里走一遭,孔瑜如今也徹底沒了脾氣,逢問必答,只求苟得一命。

    「我奪挽秋劍,自然是為了削弱韶白的實力,他若手持挽秋劍,必實力大增,一定能將殷妙柔救回來。」他艱難地喘著氣,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啞聲道:「掌門之位本該是屬於我的!她當年早就離開了昆寧派,若不是身後有季雲清那群人,她又豈能將我取而代之!」

    又是一個被女主光環無情打壓的苦逼反派啊。

    最後一句話,季煙還挺認同的,不過她現在的重點只有一個,「所以?你用什麼方法不好,甩鍋給無關人士,是不是太卑鄙了點兒?你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孔瑜唇色蒼白,垂目道:「……我要引開韶白和韶辛,若不以魔域為幌子,便容易讓他們懷疑,一旦深入追查,我便容易暴露。」

    到底在明面上,他還是那個心繫天下、一心要救回殷妙柔的「大師兄」,為了不讓人聯想到他的身上來,自然要選殷雪灼這個背鍋俠。

    季煙嘖嘖道:「好個正道,自詡光明磊落,手段又比魔族光彩多少?」

    「光明磊落?」孔瑜嗤笑,一臉無謂,「光明磊落的後果,就是被一個女人踩在頭上,我為什麼要光明正大?隨你怎麼說,我只要拿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孔瑜說話的聲音很小,即使沒了壓制,也趴在地上沒有起來——殷雪灼站在他旁邊,宛若泰山壓頂,讓他心有餘悸,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慫,但他是真的很坦然。

    季煙居然啞口無言,「你還真是卑鄙得明明白白。」

    不過她也沒好的了哪裡去,現在誰還不是個反派呢?季煙瞅了一眼一邊站著的殷雪灼,他垂著眼睛,睫毛在月光下,宛若蟬翼一樣微微扇動,側臉冰涼,微微凝起的眉心,卻透出了七分強自壓抑的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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