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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06:18 作者: 大茶娓娓
    魔主是在裡面的。

    他平日氣息內斂,並不會放出體內強大的靈力,因為他的氣息對於很多小魔來說是很可怕的,但今日也不知怎的,突然不再收斂,將所有的氣息都放了出來,像是瞬間傾塌的蒼穹,沉沉壓在了所有魔的頭頂,喘不過氣來。

    「魔主既然出現了,我也不便去了。」秋宓對戎戈道:「有魔主在,想必那個凡人也不會出事,大人不必擔心,只是她為何會流血?」

    戎戈搖頭,皺眉道:「她一個人出現在幽水境,若不是我出現得及時,她怕是要被其他魔也吞噬了。」

    秋宓也不思其解,不知這突然出了什麼岔子。

    -

    其實,季煙只是在痛經。

    她蜷縮著一動不動,拿被子緊緊地裹著肚子,讓身體回暖,還沒等到秋宓,就看見面前逐漸出現了一縷黑色的袍底。

    殷雪灼終於出現了。

    他站在她的面前,蹙眉看著她,緩緩蹲下身子來,將她半摟在懷裡,翻過身一看,只看見裙擺處全是血跡。

    殷雪灼盯著她身後的血跡,皺起了眉。

    季煙:「……」

    她吃力地抬手捂屁股,「你你你……你別看啊……」

    她來個大姨媽而已,太丟人了,他還盯著看!

    話說,玄幻世界沒有姨媽巾,真的太難為她了,季煙不知所措,明明面色蒼白,卻因為羞恥,小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緋色。

    殷雪灼抓開她遮遮掩掩的手,確認是她受傷了,只是不知是如何受傷的,他一直在她身邊,也並未感覺到有什麼威脅靠近。

    總不會是比他還要強大的存在。

    殷雪灼感覺小腹處難受得厲害,仿佛有什麼東西使勁地在肚子裡攪和著,他終於體會到了她此刻的痛楚,表情甚為難看,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抿著唇一言不發。

    「你怎麼了?」

    他的語氣還有幾分冷戰之後的彆扭,一切的難受都隱沒在緊蹙的眉頭之後。

    季煙痛得沒力氣說話,緩了緩,才說:「我……我肚子痛。」

    殷雪灼:「你是如何受傷的?」

    季煙:「我沒有受傷啊……」

    殷雪灼:「你沒有受傷,為何會流這麼多的血?」

    季煙:「……這個血並不是受傷流的啊。」

    殷雪灼眼神困惑,又問:「那是為何?難不成還是它自己流的?」

    季煙:「……」

    就是它自己流的啊!

    她痛得一頭扎進臂彎里,蜷縮成一團,不想理他了。

    他太囉嗦了,還刨根問底地問,非要問出個所以然出來。

    痛成這個樣子,她真的沒力氣說話,明明是痛覺共享,她很想問一句,他就不痛嗎?為什麼他還有這麼多話啊?!

    季煙捂著肚子一言不發,緩緩地吐納著,秀眉緊蹙。

    以前她每次痛經就是在床上躺著一動不動,躺一天差不多就好了,就是沒有衛生巾很難為情,她一動不敢動,就感覺只要一動,身下便鮮血奔涌,太難受了。

    殷雪灼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想著是不是上回回靈丹的餘毒未清,所以才會如此。

    若是因為回靈丹……殷雪灼的掌心冒出火焰,緩緩貼在季煙的後背上,慢慢喚醒她體內的九幽之火,又是熟悉的酥麻感傳來,季煙難受地哼了一聲,一口咬住了殷雪灼的手腕。

    太難受了!

    痛經加上那種麻麻的感覺,殷雪灼是要玩死她嗎!

    季煙恨恨地發泄著身體的痛感,這一回咬得毫不客氣,他手腕的痛感也讓她感同身受著,她卻沒有半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口中瀰漫著血的味道。

    殷雪灼的血嘗起來和一般的血不一樣,並不是那種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味,而且帶著一絲奇異的甜香,季煙舔到血時,甚至沒有任何反胃感,這樣的血,甚至對她有著某種誘惑。

    她微微一驚,連忙鬆開嘴要抬頭,殷雪灼卻把她毛茸茸的腦袋往下一摁,「繼續吸。」

    季煙:你到底是什麼怪癖,喜歡被人吸血?

    殷雪灼閉上眼,感覺手腕上的血流的太慢了,季煙鈍鈍的牙只是咬破了一點兒皮,便用指甲成刃,劃開了更深的口子,剎那間鮮血奔涌,悉數餵給季煙。

    「我說過,我的身體是寶物,血也可入藥,緩解疼痛並非難事。」

    殷雪灼閉上眼,絲毫不心疼自己的血,還不耐煩地催促她,「快吸,吸了就不疼了。」

    他小腹也疼,只是並未和她一樣這樣姿勢難看地忍著,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心暴露了他的情緒,體內靈力流轉,緩緩紓解著痛楚,很快就平復了大半,雖然氣息還是有點兒不穩。

    季煙看著他流血的手腕,猶豫了很久,腦袋頂又被他一摁,吃了一嘴的血。

    季煙:「……」

    她感覺自己像嗷嗷待哺的嬰兒,他就像餵奶的……算了,不能這麼做比喻,季煙都要出戲了。

    殷雪灼的血確實有用,比紅糖水痛經藥都見效要快,很快,季煙小腹的脹痛感就減輕了許多。

    今天的痛經來得猝不及防,季煙的心裡還是五味雜陳。

    不過能讓殷雪灼也體驗一把痛經的感覺,她也覺得挺好玩兒的。

    他怕不是開天闢地第一個痛經的男人。

    季煙又疼又好笑,悄悄地呲了呲牙,兩人靜默無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季煙感覺小腹的脹痛感稍稍好了些許,緩了過來,抬起頭時便看見了冰藍色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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