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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是不能的。

    監控的日期是他離開的當天晚上，他上飛機之前，他收到了好多個來自張庭的電話，還有張庭的很多條語音消息。但他把電話卡給扔了，微信也只上了一遍，語音沒聽，還把張庭給刪了。

    如果他沒有離開，如果他接了張庭的電話，也許還能看到小蓉姐的最後一面。

    「裴曉蓉最後說孩子跟你姓，我還沒給她正式起名字。」張庭主動提道，「但是我叫她『恬恬』，你要是不想，你可以給她換個小名。」

    「哦。」

    夏銘好平靜，此時此刻他的腦袋裡空空的，什麼想法也沒有。

    「裴曉蓉我已經安置好了，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張庭不是很舒服，他吸了吸鼻子，感覺腦袋一直暈乎乎的，站了會兒覺得不太行，最後不得不坐了下來，在沙發上扯過一張小小的嬰兒被來蓋在自己的肩頭上，「我知道是我的錯…你，要把恬恬帶走嗎？」張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張庭問完以後感覺腦袋突然發麻，他有點兒耳鳴，他看到夏銘的嘴唇在動，可他又不知道夏銘說了什麼。於是張庭不得不擺擺手，「等會，你等…等我會兒。」張庭輕聲說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他只是想緩一緩，結果他身子一放鬆，靠在了沙發上。

    一不小心緩久了，竟然瞬間就睡了過去。

    張庭看樣子好累，而且臉都燒紅了。他應該是很不舒服，不然不會這樣閉上眼睛就睡過去。

    夏銘盯著他看了會兒，確認他不是在裝以後，才把張庭抱回了房間。張庭的體重輕了不少，骨感滿滿，抱著竟然還有幾分硌手。

    張庭重新躺回了恬恬的旁邊，而恬恬好像感應到似的，挪著小身子，挨在了張庭的手臂上。她看上去奶呼呼，還挺可愛的。

    夏銘伸手戳戳她的小臉蛋，感覺軟軟的。夏銘能看出來張庭把孩子照顧得很好，而且還很健康。明明還好小，卻已經會認人了。她黏在了張庭的身邊，睡得憨甜。

    世界變得好糟糕。

    作者有話說：

    呀呀呀呀呀呀

    第66章

    【65】

    小蓉姐的死能怪張庭嗎？

    夏銘想了這個問題不止上百遍，但顯然是不能把責任都放在張庭身上的。如果硬要分責任，夏銘覺得自己也有錯。

    昨天幾乎一整晚，夏銘都在盯著張庭跟恬恬睡覺，他的腦袋很空，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他在想這一個月以來自己都去幹嘛了。他去了幾個旅遊景點，去吃了很多好吃的，還認識了新的朋友，找到了一份挺不錯的兼職工作。

    沒有張庭，他過得很好。除了身上不太夠錢以外幾乎沒有別的煩惱，每天都開開心心的，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可臨近小蓉姐的預產期越近，夏銘被拉扯回現實的感覺就越強。本來打算是在小蓉姐預產期兩個星期以前就回去的，可硬生生又拖了一個星期。

    他連小蓉姐不在人世了都不知道，就活在了一個沒有張庭的世界裡。

    夏銘出生就沒有家人，他只是想要一個家。除了福利院的院長以外，他是真心實意把小蓉姐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了，她人很好，也很溫柔，能煲得一手好湯，性格也好。如果可以的話，夏銘願意給自己一半的壽命給她，來換她半輩子的喜樂。

    可惜她死了，沒有一點點徵兆。自己都沒能看她的最後一面，明明事發當天晚上張庭給他打過那麼多通電話，可他一通都沒接，還傻傻的以為那只是張庭單純的半夜騷擾。

    夏銘是怨自己的，埋怨自己沒能在知道小蓉姐懷孕就狠心阻止，如果能早點勸到她，她也不用受罪，現在也不至於連命都沒了。小蓉姐在懷孕以前可是又颯又酷，耍帥起來不會輸給任何人，但她懷孕以後身體便變得羸弱，不可能再承受得起重一點的風吹雨打。

    為什麼拼了命還是想生下孩子。夏銘思考了這個問題很久，但沒有答案。

    張庭睡了好長一段時間，期間恬恬醒了兩三回，都是夏銘手忙腳亂的在照顧。他不會照顧小孩，可恬恬竟然也沒有鬧，一次都沒有哭過，只是癟著小臉兒，等待夏銘發現她的訴求。

    她很乖，乖得不像一個正常的新生兒。

    夏銘想了很久，他還是沒有放棄離開張庭的念頭。就算再多了一個夏恬恬，也不會影響他的想法。夏銘想把夏恬恬一起帶去英國，可他知道這個想法是不現實的。

    夏銘身上幾乎沒什麼錢，就一開始拿了小蓉姐的那八千塊，然後這一個月的吃住，就算是有去兼職，也不能幫補多少。現在算了算，自己身上也就兩三千塊了。脫離張庭自己一個人帶孩子生活，這個想法太難了。

    但夏銘還是想走，因為離開張庭是真的很快樂。

    ——

    時候都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但是夏銘站在他床邊，好像已經等他很久了。

    張庭不敢說話，睜開眼睛看到夏銘以後也不敢動。他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好像睡著了，還在跟夏銘說這點兒什麼的時候。他現在睡了一覺精神了好多，腦袋也清醒了不少。他昨晚的膽子還大些，可現在他就慫了。

    「醒了就坐起來，你睡很久了。」夏銘說道，聲音聽著不像是在生氣。

    張庭身上疼，但夏銘讓自己起來，那他就乖乖起來。他撐著身子，坐起來還有些勉強。他好不容易坐起來了，正要開口跟夏銘說話，夏銘卻搶先一步，「張庭，你能讓我打你一耳光嗎？」他問得很認真，是很認真的在詢問張庭的意見，「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