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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銘這下不得不把張庭拉起來，「張庭，夠了，聽到了嗎？再打下去要廢了。」他又喊道，便想把張庭拉起來。

    張庭被他拉拽著，好像是終於對外界有了那麼點兒反映，他轉頭看向夏銘，眼睛竟然是失焦的。他愣了好一會兒，「夏銘？」他疑惑的叫了一聲。

    「是我，你怎麼了？」

    張庭這會上揚的嘴角才彎了下去，臉上亢奮狂躁的表情瞬間消散。他看了一眼自己占滿了血的手，然後甩了甩，「沒怎麼。」他才不會跟夏銘說自己有問題，一亢奮就想揍人，或者是一揍人就停不下來。反正是看著對方的表情越痛苦他就 越亢奮，仿佛能刺激到他的神經線。讓他忘卻外界，就只剩下對方的求饒聲跟落在對方身上的拳頭聲。

    醫生讓他吃的藥前幾天就吃完了，懶得去開。這會揍人了一下就燥起來，又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回去了，明天記得來吃飯。」他也不看夏銘了，怕夏銘多問什麼。張庭不會想要靠這點事情在夏銘面前裝可憐， 也不想夏銘可憐他。他現在只想看看夏銘還在不在乎他，看看夏銘對他還剩下幾分的喜歡。

    夏銘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被揍得滿身是血已經暈過去的醉鬼，還是選擇朝張庭跟了上去。他一把抓住了張庭的手腕，「張庭，你是不是有事。」夏銘對於張庭還是有很大的了解，畢竟跟張庭相處了那麼多年，不可能連張庭有沒事都看不出來。他想了想，「上次在醫院看到你，是生病了？」

    「……」張庭聽到夏銘遲來的問話，顯然是不滿極了。他的眉頭緊皺，拳頭也握緊了。他有幾分控制不住的生氣，他瞪了夏銘一眼，眼眶紅得可怕，看著像是委屈極了。他忍耐著，忍耐到了極致，才錘了夏銘一下，不是很用力，「滾。」他說，「你就只擔心你的裴曉蓉，我病了死了，你哪兒在乎啊。」

    「我不在乎我剛剛就不理你，任你站那兒被摸個夠。」夏銘也是有點來氣，「你不是很能打嗎，被摸屁股也不反抗，故意等我過去。那我不過去，你是不是就真光站著？」

    然而張庭卻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是。」還一副大義凜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模樣，「哪又怎樣，你又不在乎。」

    張庭就是瘋了，偏執至極的一個瘋子。要是夏銘不管，他可能真就站在那兒，隔著馬路看著夏銘，然後任憑那群醉鬼處置。他就是要看夏銘的反應，就是要看夏銘對他還有幾分喜歡。就光是他們之間的戀愛要倚靠裴曉蓉才能進行，就讓張庭感到萬分窒息。

    他不綁走裴曉蓉，夏銘就不會答應跟自己談戀愛。他不這麼偏激，就換不得夏銘對他的一分在乎。張庭眼眶好紅，看著竟然快要哭了。

    夏銘抿了抿唇，他有好多話想說，可這一刻竟然都開不了口。他的潛意識就一直在告訴自己，別可憐張庭。可是張庭這副瘋了的模樣看在他眼裡，他的內心始終是觸動的。

    他那麼愛張庭，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頂多就是那顆失望到不能再失望的心，很難再被重新點燃起來。「…我送你回去吧。」夏銘最後妥協道，但是沒忍住，又說，「你可別再拿自己是否處於危險這事刺激我了，你知道我不會不管你。」除了這次故意站那兒被人摸也不抵抗，還有上次衝出馬路差點被車撞。

    夏銘是真的被張庭的瘋狂給嚇到，有種很無力，又無法挽回的挫敗感。可偏偏張庭就像是得逞了似的，聽夏銘說送他回家，他還破涕為笑，剛剛那快哭的表情迅速被收回。狡猾至極，他就是瘋了。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是一路沉默，這個時間點本來就沒人在街上。他們沉默的走著，氣氛就像是凝固了似的，就這麼條路，竟然感覺怎麼走也走不完。張庭還伸手挽住了夏銘的胳膊，把自己整個人都蹭了過去，親密到不行。

    夏銘有些煩他，但為了不讓他發瘋，還是沒躲開，就讓他挽著。張庭的家離這兒挺遠，叫了輛網約車還得半個小時後平安把張庭送到家樓下，要告別的時候張庭又不樂意了，扯著夏銘的衣服不肯撒手，「那你要準時來吃飯啊。」他巴巴的看著夏銘，竟然有點兒像委屈的小狗，依依不捨的在告別主人。

    可張庭哪裡會是狗啊，頂多就是披著小狗臉蛋的狼，而且還是一言不合就會發瘋的那種惡狼。「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夏銘跟他說，掰開他扯著自己衣服的手指，「早點休息，我明天有事跟你談。」

    張庭眼珠子一轉，卻說，「我只想跟你談我們之間戀愛的事情，如果不是談我們之間的，我不想跟你談。」

    張庭拒絕得很快，這會夏銘感覺自己又說不上話來了，被張庭整到思緒都開始混亂。他看了張庭會兒，才是嘆了口氣，「明天再說。」他說，「我走了。」

    「真的不能上去陪我睡嗎？」

    「不能。」夏銘堅決道，如非必要，他都不想上去。

    張庭扒拉著夏銘衣服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開，夏銘不留情面，他也不好讓自己太難堪。所以還是鬆開了手，把手塞回自己的口袋裡，「你一點都不像我男朋友。」張庭說著，往後退了一步，「我沒談過戀愛，但我知道談戀愛不是這樣。」他就沒感覺到夏銘對他散發出的愛意，他甚至很明銳的察覺出來，要不是他把裴曉蓉帶走了，夏銘再也不會搭理自己了。

    「哦，我也沒談過。」夏銘看著張庭，他說，「我那會也想跟你談戀愛，但你說我當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