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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56:33 作者: 予我白鷺
「別裝了好不好。」許嘉宴的眼神和灰白色牆面相稱,讓人無端發冷。
虞越:「裝什麼?」
他走近一步:「你叫我別裝,那你也別裝了行不行。」
她吸了口氣,往後退:「我裝什麼了?」
「你明知道我那一下是為什麼,還故意上來問,還要帶我去醫院?」他又往前,虞越沒辦法,只得往後退,他的眼神無聲寂靜,像一片幽暗森林,一不小心就會迷失。
她盯著他線條結實的手臂,「我怎麼就不能是真關心你?」
許嘉宴冷笑:「真關心我,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虞越覺得冤枉,她那次讓小助理給他打電話那不是在找?是他自己不下台階,然而眼下形勢不妙,她決定順毛,「我這不是來了?」
許嘉宴不說話。
虞越轉移話題,翻著白眼瞪他一眼:「誰讓你放水了?」還放得那麼大膽。
「不放水你就輸了。」
「……」虞越可真是謝謝他的大實話了,「誰說我靠自己贏不了?」
許嘉宴悶笑一聲,眼神有幾分張揚:「別的你可以贏我,網球你贏不了的。」
虞越不服氣:「那是紀岑水平太次!」
「你選錯了,你只有跟我站在一起才能贏。」說著,他微微低頭,伸手將虞越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後,「跟別人,你才贏不了。」
低沉冷冽的嗓音擦過她耳肉,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又快臉紅。
有一點想親他,還有一點想錘他。
虞越打掉他的手,往後撤,後背卻抵上書桌。
真正意義上的前有追兵,後無退路。
許嘉宴低下頭,單手撐在虞越腰側,他習慣性這樣,像在圍捕獵物,虞越一抬眼就看見他流暢削瘦的下頜線。
「躲什麼?」
「沒躲,你湊這麼近幹什麼?」
許嘉宴:「我就想看看你能有多討厭我……好像是挺討厭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
「沒胡說,剛才紀岑離你那麼近說話,你都沒躲。」他語氣下壓,帶著點小鼻音,壓抑的侵略感中莫名帶了些奶,虞越一聽就知道,他又來了。
她伸出指頭戳他:「行了你,別裝乖,你的尾巴早露出來了,別再想讓我上當。」
她突然的親近,讓許嘉宴內心狂跳,唇抿成一條線,不自覺微微翹起,戾氣在一瞬間被抹平。
還肯碰他,至少她沒那麼討厭。
「哦,那是你叫我不裝的,我聽話。」他攏緊手臂,貼住虞越細瘦的腰,頓了頓,看虞越眼神裡帶著笑,像是種無聲的鼓勵,他眼裡有光閃動,另一隻手探到她臀下,托住了,將她一把抱起來。
虞越嚇一跳,扯住他的衣領:「你手還沒好,想當殘廢嗎?放我下來……」
許嘉宴:「你不亂動我就殘廢不了,乖,」他聲音低啞,「讓我抱抱。」
其實虞越真不是很愛聽「乖啊」、「寶貝」之類的話。
她覺得肉麻,覺得膩歪,渾身起雞皮疙瘩,聽到就會想,憑什麼乖啊,你是誰啊?可這人偏偏是許嘉宴,他裝得那麼乖,把她哄得團團轉,他明明是該乖的那一個……
為什麼心跳得快要癱軟,她也想不明白。
就已經在他懷裡乖乖不動了。
許嘉宴埋頭在她頸窩,他像小動物,有自己鍾愛的小窩,比如虞越的鎖骨這塊,他嗅了嗅,輕輕咬一下,冷酷的眉眼都變得放鬆,滿足極了,將她抱得更緊,「我好想你。」
他頭髮還有些濕,毛茸茸軟塌塌的,她輕輕揉了一下,心變得鬆軟,塌陷一片。
「想誰?」
許嘉宴:「想你。」
「我是誰?」
他悶笑一聲,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她,吐字清晰到近乎執拗:「虞越。」
虞越扯了下他頭髮:「好啊你,敢直呼我的名字。」
「痛……」他聲音嗡嗡的,唇還貼著她皮膚,潮意靡靡,攪弄風月,像只委屈的大狗狗,「那我該叫你什麼?虞虞姐姐?」
虞越心裡一陣嘆息。
她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
虞越鬆開他頭髮,安撫似的摸了摸,「如果你喜歡,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他垂著眼,不大高興的樣子,眨一下眼,睫毛就蹭她一下,好甜蜜的折磨。
「我不喜歡,你喜歡你就去當別人的姐姐。」
他冷了聲,心底湧上萬般澀楚,怎麼在虞越心裡,別人可以如此,他「也」可以如此,他不要這個也,他要獨一無二。
可再一想,她身邊總有那麼熱鬧,前仆後繼來爭取寶座,他如果不努力,恐怕連那個「也」都要失去。
虞越原是被他話里的委屈逗笑,剛想說些便宜話來哄,一低頭,驀然撞入他的眼神。
眼眸深黑,沉默直白的,不留餘地,閃著的微光是他的小心翼翼,讓虞越覺得,他可以被她輕易傷害。
即使影帝如陳柏粵,也詮釋不出這樣熱烈又含蓄的愛意。
虞越心軟得一塌糊塗,她想到一個詞。
Deja-vu——既視感,似曾相識,好像在夢裡曾見過。
虞越更喜歡理解為宿命感。
「放我下來。」虞越不喜歡這種騰空的感覺,也不知道他手臂恢復得怎麼樣了。
這回許嘉宴總算動了。——卻不是就此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