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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3:33 作者: 非天夜翔
客房門轟然關上,素普逃了。
杜景追了幾步,只差那關鍵性的兩秒。
「別管他了。」周洛陽說,「快給我鬆綁!樂遙又在回溯!」
杜景罵了句髒話,朝床前過來。
「我要和你做愛,」杜景說,「不去東京了。」
周洛陽說:「你瘋了!快鬆綁!」
杜景撐著床,低頭看周洛陽,說:「這幾天躁狂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可以的。」周洛陽感覺到了危險,他的手腳都被綁著,他知道杜景不是危言聳聽,但他相信杜景能控制住。
「你可以的。」周洛陽說,「杜景!再堅持一會兒。」
杜景沒說什麼,最後解開了周洛陽的束縛。
「事不過三。」杜景答道,帶著周洛陽下樓,出門,上跑車,開往機場。
「必須搶在樂遙發動回溯前拿到凡賽堤之眼。」杜景在車上說。
「然後呢?」周洛陽說,「由咱們這邊操縱時間?你記得斯瓦坦洛夫斯基是怎麼做的?」
「大致記得。」杜景說。
周洛陽說:「我也勉強記得,在機場你們槍戰那會兒,我又看見樂遙用了一次,左手控日期盤,右手調旋鈕,讓日期盤與指針同步旋轉,可是你要怎麼用?」
杜景:「回到五年前,咱們在寢室里認識的那天,馬上就去宛市拿到它。」
「斯瓦坦洛夫斯基不會甘心。」周洛陽說,「你、我、素普、樂遙、斯瓦坦洛夫斯基,一共五個人,會同時回到五年前。」
「素普不會再來了,」杜景說,「他的願望已完成,我們唯一要對付的,就是那俄羅斯人。這樣,拿到以後,咱們先搜尋他的藏身處,他一定就躲在羽田機場,不可能假手他人,他要第一時間拿到表,我們可以先在機場殺了他,拿他做個實驗,再發動回溯,看看是什麼情況,最好的情況是,他也該死了。」
「你在這一年裡,經常殺人嗎?」周洛陽說。
杜景沉默片刻,答道:「不經常,但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周洛陽不知道經過認證的人,一旦死了再發動回溯,會發生什麼。會保留著之前所有的記憶嗎?
「可是要怎麼拿到它呢?」周洛陽一直在想,前兩次,雖然不知道樂遙用了什麼辦法說服父親,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樂遙讓家人改坐地鐵或是退而求其次,搭計程車。
但這兩次都失敗了,繼母還是死了,緣因俄羅斯人派來的殺手,埋伏在羽田機場的兩個重要交通樞紐出口。斯瓦坦洛夫斯基答應樂遙的,不過是謊言。目的只是讓他把表拿到手,再奪過來,順便殺他滅口。
之所以沒有在中國境內,只因宛市的操作可行性太低,外加他無法確認凡賽堤之眼在何處。
「樂遙應該另想辦法……假託……假託有事,」周洛陽說,「延遲一天回東京。」
「這樣的話,斯瓦坦洛夫斯基就會找到宛市來了,別忘了你爸爸始終是人質。」杜景說,「他們在宛市還有商會,只是不想貿然動手。」
周洛陽不得不承認,把凡賽堤之眼交到他與杜景的手裡,是唯一的辦法。
「你父親與繼母,」杜景說,「也許只能活一個,從現在開始,計劃未來作改變,拿斯瓦坦洛夫斯基的性命當祭品的話。」
「保鏢們呢?」周洛陽說。
杜景:「我一開始就殺了不少,這夥人搞不好都得死,成為連環車禍的祭品。」
周洛陽不禁毛骨悚然。
「如果車禍里,你的家人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讓你爸爸活下來?」杜景問。
周洛陽無法回答這問題。
「不說話,我就替你決定了。」杜景停下車,抵達機場,早上八點二十,陽光萬丈。
東京,羽田機場,時間迴環中,第三次過海關。
「事不過三。」杜景朝周洛陽特地強調道。
「那是我爸。」周洛陽朝杜景說。
杜景摘下墨鏡,在隊伍前面回頭,朝周洛陽低聲而認真地說:「他已經走了,離開你了,洛陽。」
周洛陽拿著手裡的護照,翻來覆去地看,藉以掩飾自己真正的表情,哪怕這種小動作對杜景而言毫無作用。
事實上那天樂遙的話,確實摑了他一個耳光,乃至他再見到過去的父親時,甚至不敢起身,走過去,到父親面前,好好地抱一下他。
只因他心中有愧,哪怕一切重來,他依然沒有決意挽回父親的生命。
「如果在車禍中身亡的是我。」杜景忽然問:「你也會這麼做麼?」
「會。」周洛陽想說,但很快他就改變了念頭,想到杜景對死亡本來就毫無畏懼,唯一不舍的只有他周洛陽,於是他想改口,回答他:「不會。」
隊伍緩慢向前,周洛陽又想了片刻,最後說:「你希望我這麼做嗎?」
杜景得到了一個最合適的答案,輪到他時,他走上前去,率先過了海關,周洛陽隨之過來。
「我不知道。」杜景有點迷茫,朝周洛陽說。
兩人安靜等待片刻,時間已過,第三聲槍響沒有響起。
「樂遙最終還是選擇了停車場。」杜景說:「我去租車,在這兒等我,哪裡也不要去。」
周洛陽忽然有種奇異的,莫名的感覺,無數個已發生的事實在此刻一瞬間化為虛假的記憶,清晰的,真實的歷史線路終於開始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