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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3:33 作者: 非天夜翔
    數人朝充電的耳機看了一眼,周洛陽心想支配者不知道,但洪侯一定知道,他絕對在監聽與監視,只是不吭聲而已。

    杜景每次的安排都是一環套著一環,雖然不知道騙過支配者有什麼用,但周洛陽相信他。

    「這是什麼意思?」小伍說,「看不懂。」

    地圖比他們想像中的更複雜,根據比例尺估測,第一關牢獄、第二關哈努曼猴神,只占了整張地圖不到3%的大小,但以藍、紅二色線在紙上繪出的區域,也只占全地圖的10%左右。剩下的部分,全是灰色線,也即「未開啟範圍」。

    昆想了想,說:「這個迷宮,後面還沒開發完,說不定是他們自己想做的娛樂項目。」

    「這代表什麼?」小伍一指上面的線,問道。

    「通風管道。」

    杜景與昆同時答道,接著,昆抬頭看了眼杜景,兩人對視,都有點意外。

    杜景:「你做什麼的?」

    「建築設計師。」昆說,「你呢?」

    「開店,私營業主。」杜景隨口答道。

    杜景與昆都能看懂地圖,地圖上標記了後三個區域,區域與區域之間用加粗黑線相連,又標記了數個奇異的符號。

    小伍說:「我是直播博主,沒有一技之長,只能跟著你們了。」

    昆反而很善解人意,拍了下小伍的肩膀,說:「不一定,說不定有你發揮作用的地方,到了後面反而得靠你。」

    陸仲宇說:「下一個區間是這裡,看似挺大,這個標記是什麼意思?」

    第三關的符號,大家都看不懂,杜景回頭道:「洛陽?」

    周洛陽跪在帘子後,眼眶帶著淚水,摸了摸德安的額頭。

    「他要死了。」周洛陽說道。

    眾人離開桌子,去檢查德安。杜景看過德安瞳孔,已完全擴散,又低頭看了眼表。

    「抓緊時間。」杜景說。

    周洛陽放開德安的手,讓他躺平,至少能躺得舒服一點,德安正在步入死亡,而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死人現場,他不知道德安距離完全死去還有多久,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午夜。

    「我覺得,祭司說得不對,」陸仲宇忽然說,「這個場景需要合作。假設在牢獄裡就開始扔下同伴不管,存活率只會更低,你們想,第二關哈努曼猴神,沒有昆的瓶子,怎麼裝火油?」

    「不,」杜景淡然答道,「祭司說得對。回想下牢房裡的情況,昆第一個拿到鑰匙,解救其他人,那麼不管救出了誰,作為回報,第一個反應都會救昆。只要昆抵達第二關,他們就能成功脫離了。」

    小伍說:「那剩下的呢?」

    杜景一攤手:「也許還有備用鑰匙?總之不可能在第一關里淘汰掉五個人,否則只會被差評退票。準備出發了,洛陽?」

    陸仲宇把地圖塞回到阮松懷中,眾人拿好麵包,各自去拿耳機。洪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看來你們很守時,」洪侯說,「非常自覺,令我相當欣慰。」

    周洛陽說:「因為這裡頭沒有水,大家都很渴了。」

    洪侯說:「馬上就會有,來,出發吧,祝你們好運,我們稍後會為考古學家作完善的處理,設法救治他,或者你們希望帶著他繼續前進,也行。」

    眾人沒有表態,自然默認這個時候要將德安留下,畢竟帶著他上路也是死,說不定洪侯真的會大發善心救他。

    周洛陽摸了德安的額頭,說:「我們先走了,再見。」

    昆答道:「應該說,永別。」

    德安與這裡的數人,都只認識了寥寥數小時,除了周洛陽之外,他們不知道他是誰、從哪裡來、做過什麼。

    戴上耳機前,周洛陽聽見背後陸仲宇忽然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來?」

    周洛陽正想回頭,卻發現那話不是問他。

    阮松答道:「為了錢。在路上,我提醒過你不止一次,你太容易相信人。」

    陸仲宇說:「我也說過,可以幫你,是你太不容易相信人。」

    阮松用紙巾堵住被杜景打出來的鼻血,說道:「我要養老婆小孩,你不懂的。」

    陸仲宇輕鬆笑道:「喲,老婆都有了,還是個小直男。」

    杜景率先打開門,朝周洛陽伸出手,兩人牽著,邁進了安全屋外無邊無際的虛空與黑暗。

    通過又一條長廊後,面前是新的密室,這個密室里十分昏暗,豎滿了奇特的柱子,柱子頂端立著三盞小小的油燈,油燈已經快要熄滅了。

    緊接著,他們聽見了水聲。

    周洛陽已經很渴很渴了,他從早上十點到現在,一直沒喝過水,且知道其他人一定也一樣。

    「有水了!」小伍率先說道,並加快了腳步。

    「別衝動。」陸仲宇說。

    杜景馬上道:「都別動!」

    周洛陽止住腳步,面前是一道橫樑,而橫樑的底下,則是幽暗的、見不到底的深淵。橫樑兩兩相通,架在一個巨大的深坑上,形成了錯綜複雜的橋,水聲從深坑兩側傳來。

    橫樑只容一人通行,而且沒有護欄,稍一不慎,就要被擠下去。

    「light。」身後,小伍的聲音說道。

    聲控手電筒亮起,照向深不見底的虛空,看不見腳底。

    「得從這裡過去,」杜景說,「還要找到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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