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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3:33 作者: 非天夜翔
    「怎麼還在追?」周洛陽說。

    「有血跡。」杜景拿開手,看了眼。周洛陽與杜景藏身於碼頭下面,周洛陽快速脫了襯衣,再脫下杜景的西服外套,解開他的襯衣,露出他肋側瘦削的小腹,光線黑暗,看不見傷得如何。

    他只得把襯衣按在杜景的傷口上。

    「看醫生去,」周洛陽不能再讓杜景這麼流血了,顫聲道,「沒事的,先止血再說,傷勢更重要……」

    杜景忍痛後仰,靠在排水道一側,低頭看崩碎的凡賽堤之眼。

    兩人對視。

    「不行,」杜景說,「現在不能落在他們手裡。」

    周洛陽說:「你能自己止血嗎?」

    杜景:「需要給我一點時間,找家關門的藥房,闖進去……」

    警車聲大作,已到兩人頭頂,十米外的馬路上,不少人用粵語大聲交談,並通過擴音器,朝他們以英文、粵語、不流利的普通話輪流勸說,讓他們不要再躲藏。

    周洛陽轉頭看了眼,握著杜景的手緊了緊。

    「照顧好自己。」周洛陽說,繼而提著杜景的西服外套,沿著扶梯走了出去。

    杜景色變,正要抬手去拉周洛陽,周洛陽卻舉起雙手,在刺眼的遠光燈下,走上了公路。

    杜景睜大了雙眼,怔怔看著周洛陽離開。

    「我在這裡!」周洛陽側頭避開直照面門的遠光燈,大聲道,「不用喊了!」

    馬上有警察過來,把他的雙手銬到背後,按在車前蓋上。

    警察過去,用手電筒照扶梯下,杜景藏身陰暗處,大半身浸在海水中,屏住氣息。

    手電筒打了幾個來回,警察將周洛陽押上車去,警笛聲遠離,開走。

    周洛陽背銬雙手,坐在警車后座上,一側各有一名警察。

    「你受傷了嗎?」警察問道,「需要為你請醫生?」

    周洛陽答道:「我要聯繫我的律師。」

    他很清楚這時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但對方沒有把電話給他。

    「講號碼,」警察說,「我替你打。」

    周洛陽看著警察的手機,上面有時間顯示:十一點五十九分,再一眨眼,四周忽然一片漆黑。

    周洛陽瞬間警惕,稍微一動,兩手卻掙脫了!

    房內的燈光旋即亮了起來,回到溫柔的半島客房裡,二十四小時前。

    杜景發完微信,從桌畔起身,打開音樂,「Lalaland」柔和的音樂灑滿了房間,窗外燈紅酒綠,維多利亞港霓虹閃爍。

    「跳個舞怎麼樣?」杜景彬彬有禮道,「來兩杯酒,慶祝一下重獲新生?」

    周洛陽沒有說話,看著杜景。

    杜景撩起襯衣,露出漂亮的腹肌,示意周洛陽看,傷全好了。

    第40章 現在

    翌日早上, 半島酒店:

    「這真是太冒險了!」周洛陽說, 「瘋了, 簡直是瘋了,他有槍!你兩手空空,與一個持槍的人肉搏?!」

    杜景坐在桌前自顧自喝咖啡, 答道:「如果需要,我確實想動手殺了他。」

    周洛陽說:「你殺他做什麼?」

    杜景一瞥周洛陽,漫不經心道:「你知道他是誰?」

    周洛陽:「不知道……」

    杜景說:「所以?」

    周洛陽又問:「他是誰?我不管他是誰, 可你有什麼必要單獨見他?」

    杜景說:「他一定買了不少保險, 說不定受益人會很高興?當然,我也買了保險。」

    周洛陽有點生氣了, 看著杜景,說:「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老東家員工, 」杜景說,「探員協會僱傭的一名新人。」

    周洛陽又問:「為什麼起衝突?」

    杜景沉默片刻, 說:「因為以前的一些事。」

    周洛陽擔憂地說:「你離開那什麼探員協會,他們不打算放過你嗎?因為涉密?」

    杜景乾脆利落地答道:「沒有。」

    周洛陽疑惑皺眉,杜景想了想, 最後說:「涉及到一樁舊案, 與一個人的死,這位入職老東家的新成員,顯然對此事不願意善罷甘休,素普懷疑,我與那個人的死有關係。」

    「誰?」周洛陽說。

    「不能告訴你, 」杜景帶了少許嚴厲的語氣,答道,「相信我,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周洛陽只得放棄再追問,料想與杜景執行過的任務有關,根據他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周洛陽猜測,杜景也許是在某個任務中,因他的原因而發生了一起死亡事故。而這起事故,又與素普有關,所以對方追查不休,恰好在拍賣會上碰見,並認出了早已離職的杜景……雙方一言不合動手,是以有了昨晚的變故。

    「你發誓沒有騙我。」周洛陽懷疑地看著杜景。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居然有人想殺他!

    杜景說:「我從來不朝你撒謊。」

    但他還是抬起三根手指,說道:「我發誓,永遠不會欺騙我老婆周洛陽。」

    「把『我老婆』三個字去掉,」周洛陽道,「然後只要你這麼說了,我就相信你。」

    杜景一笑。

    很難得,他笑了。

    周洛陽看見杜景鮮少出現的笑容時,不管有什麼疑慮、什麼怒氣,都會隨之煙消雲散。

    「我們走吧,」周洛陽想了想,說,「不參加拍賣會,儘量別再與素普碰面了。」

    「不行,」杜景看了眼表,說,「咱們得換身衣服去吃早餐。餐廳里你會碰上陳標錦,否則怎麼拿他的考察邀請信?午後你還得去喝斯瓦坦洛夫斯基的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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