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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3:33 作者: 非天夜翔
    他摘下自己腕上的凡賽堤之眼,遞給斯瓦坦洛夫斯基,說:「我們可以換著戴。」

    斯瓦坦洛夫斯基又大笑起來,連連擺手,卻雙手客氣地接了過來,對著陽光仔細端詳,感嘆了幾句。

    「藝術的傑作。」那烏克蘭美女翻譯道。

    周洛陽緊張得一手直發抖,緊緊地盯著斯瓦坦洛夫斯基的動作,但他的表情再正常不過了,看了幾眼杜景的表,便又遞了回來。

    杜景依舊接過戴好。

    周洛陽說:「名片上有我的地址。」

    斯瓦坦洛夫斯基翹起手指挾住雪茄,拈起他的威士忌杯子,說:「您修好以後,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重酬。」

    周洛陽便把另外一隻凡賽堤之眼遞給杜景,杜景將它收進了西服口袋裡。斯瓦坦洛夫斯基眯起眼打量他倆,又突然哈哈大笑。

    周洛陽不太明白他在笑什麼,只得跟著一起笑了幾聲。

    這時候,他的手機來了陳標錦的信息。

    杜景一眼就瞥見了,朝周洛陽說:「我去一趟洗手間,很快回來。」

    「去吧,這裡也沒什麼事。」周洛陽欣然道。陳標錦的動作簡直飛快,不過一個小時,便要到了研究院的邀請函。

    對斯瓦坦洛夫斯基的疑慮很快被打消,他嘴上說「很重要」,卻如此大方,信人不疑地將它交給首次謀面的周洛陽,令他覺得這人其實很不簡單。

    「我記得家族裡提到過,它來自傑爾賓特。」周洛陽想了想,說道。

    杜景不在,周洛陽也不知道該聊什麼,只得這樣開啟了話題。

    「啊,」斯瓦坦洛夫斯基說道,「高加索地區,但它是被從瑞士帶到傑爾賓特的,據說它曾經是北歐宗教精神的體現,日耳曼異教,或被稱作古斯堪地那維亞宗教。一八九零年,羅馬教會使用繳獲的日耳曼異教的古老遺物,托人製造了這兩枚手錶。再將其中一個,贈送給東正教大主教。另一枚,則為了籌募資金,進行拍賣……」

    周洛陽:「????」

    「等等等。」周洛陽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隨口一句話,得到了這麼多的消息!他求助般地看著那烏克蘭女孩,直到通過她的翻譯得知了全部訊息。

    「明白了,」周洛陽說,「多謝賜教。」

    時間來不及令他思考這番話背後的含義,只能努力記住,回去再與杜景商量,加以分析。

    「嗯,」周洛陽說,「所以我……我助理的曾祖父,是通過拍賣得到了它。而您的曾祖父……」

    「也許?」斯瓦坦洛夫斯基蹺起二郎腿,輕鬆地說,「它輾轉到了沙皇手裡,十月革命後,又被我的曾祖父獲得。帶著劍來的戰士……」

    說著,他稍稍傾身,以一個神秘的表情,朝周洛陽說:「必將死於劍下。」

    周洛陽:「???」

    緊接著,又是斯瓦坦洛夫斯基的哈哈大笑。

    周洛陽不太明白他話中的前因後果,想必那是句俄羅斯名言,但這與劍又有什麼關係呢?

    與此同時,杜景已拿到邀請函,朝陳標錦真摯致謝,並戴上耳機,前往商務服務辦公室。

    「開一下傳真機,」杜景撥通宛市公司的電話,吩咐同事,「收一下傳真,五點前替我送到法國大使館。」

    接著他站在傳真機前,將邀請函展平,放進傳真機內。

    素普跟著杜景進了商務區,再一次出現在了杜景對面。

    「晚上拍賣會後有時間喝一杯麼?」素普朝杜景笑道。

    「不忙的話,也許可以。」杜景把右手按在左手的表上。

    素普說:「你一定不會忙。」

    杜景答道:「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素普笑道:「說不定今晚過後就認識了呢?我在616房,記得了。」

    杜景戴著墨鏡,倨傲地打量她,說道:「等著。」

    素普笑了起來,說:「不見不散。」

    杜景回到下午茶餐廳外時,周洛陽已經聊完了,與斯瓦坦洛夫斯基、林狄正在門口談笑風生。杜景轉念一想,徑直走了過去,站在周洛陽身後。

    林狄說:「……他是我們在宛市的合作夥伴,周先生的祖父在業界享有盛譽……您好,您是……」

    「我的助理。」周洛陽馬上說,同時心裡咯噔一響,暗道不妙。但林狄就像不認識杜景一般,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與斯瓦坦洛夫斯基攀談起來。

    簡單寒暄後,眾人散了,周洛陽朝林狄說:「我需要借用一副調錶工具,能幫我問問嗎?」

    拍賣會將出現不少鐘錶,林狄雖不知道周洛陽的用意,卻爽快地答應了,說道:「待會兒就派人給你送上來。」

    「最好還有一個微型的X光掃描機,」周洛陽說,「配套的,電腦我自己帶了。」

    林狄笑道:「周老闆出門還不忘工作,真是勞模,晚上咱們坐在一起,記得別遲到了。」

    周洛陽點了點頭,回到房間後,杜景問:「說了什麼?」

    周洛陽複述一次,唯一讓他覺得不太對勁的,就是斯瓦坦洛夫斯基最後引用的那句話,仿佛意味深長,像在警告他一般。

    杜景輕輕按了下太陽穴,順手摘下墨鏡。

    周洛陽說:「你當時不該走的,我沒法判斷他是什麼意思。」

    實在太複雜了,一切看上去仿佛挺正常,周洛陽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相信杜景一定也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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