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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他生病時,她總是極耐心的,就算他不配合,她也不生氣。她只擔心他是不是真的發高燒,他淋雪都是因為她,她過意不去。

    然後顧書堯剛踮起腳想去碰他的額頭,他突然伸手一撈,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若是這種情況還能忍,便不是男人了。

    燈已經關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將她壓在床上,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他身上實在燙得厲害,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

    熾熱的溫度容易讓人沉陷,他是,她也是。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混亂,不自覺地去配合他。他已經將睡衣脫了下來,露出結實的胸膛來。而那條絲裙從她膝上漸漸移了上去,他的手也不安分,將他身上的熱渡給她一寸又一寸的肌膚。

    「顧小姐?薑湯熬好了,您還在麼?」突然傳來敲門聲,是傭人過來送薑湯了。

    顧書堯如夢初醒,哪有病了還這樣的?雖然她胸中仍如鼓在擂,但她還是極力恢復了下來,伸手將殷鶴成推開。殷鶴成這回倒沒有阻擾她,她輕輕一推,便從她身上下來了。他也發現自己剛才的確是失控了。

    她連忙起身扶他躺好。他也細緻,輕輕拉了下她睡裙的蕾絲邊角,將褶皺整理好,才讓她去將門打開。

    那女傭倒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只是殷鶴成一開始並不打算喝薑湯。他原本身上就熱,姜又發汗,更是變本加厲了。顧書堯瞪了他一眼,他雖然不情願,卻也不能露餡,最終還是看著她的眼睛將那碗薑湯一口氣喝完了。

    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他索性將這齣戲唱到底,一喝完便閉著眼開始裝睡,倒真像發燒那麼回事。

    已經很晚了,她其實也倦了,她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睡,可她剛準備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也難和他較這個勁,索性在他身邊睡下了。

    她也不明白他到底睡著了沒有,他翻了個身,直接將她攬在了懷裡。她正好怕冷,他身上雖然沒有方才那樣燙了,但依舊是發著熱,倒比什麼暖壺都管用。

    她躺在他懷裡,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時不時還在他的睡衣上蹭兩下。溫香軟玉在懷原本是他喜歡的,可這一回他卻後悔了,沒辦法,只能咬著牙繼續裝睡。

    她這一覺原本睡得還算安穩,卻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他睡得淺,聽到一點動靜便起身了。當她睡眼朦朧睜開眼時,他已經在換衣服了。

    第141章

    他許是怕攪了她的好夢,只開了一盞床頭燈,開衣櫃時聲音也很輕。可她還是醒了,那團橙色的柔光下,她看見他穿的是戎裝。殷鶴成面色冷峻,換戎裝時動作是極其利落的。

    顧書堯的睡意全然不見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問殷鶴成:「你這是要去哪?」

    他才發現她醒了,回過頭來看她:「沒什麼事,你繼續睡吧。」他說話的時候還笑了一下,口氣也是刻意緩和過的。可她看得出來,他只是不想讓她擔心。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才三點一刻。她索性也披了大衣起床,走過來替他系戎裝大衣上的扣子。他原本自己穿就可以了,可那一瞬她就是想和他親近。她就是因為冰將道路凍住了沒有出去,現在外頭還在下雪,日出前又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路上的冰不僅不會融還會更厚,半夜三更突然出去,定是有急事。如今林北、鴻西口都不安寧,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越想越害怕。

    她心事重重地站在他跟前,他的手扶上她的腰,她抬頭去看他,才發現他正望著她,眼底看不出情緒。

    「到底怎麼了?你不告訴我,我反而更擔心。」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告訴她:「巡察兵剛剛傳來電報,林北那邊有日軍大規模行進,我必須去看一趟。」說著,他的視線已經掃向門外,他的目光除了不舍,更多的是堅毅。雖然套房的門的關著,但還是可以聽到走廊外的軍靴來去的腳步聲,她知道他已經準備走了。

    「是要打仗麼?」

    「不一定,如果需要藥我再派人和你聯繫。」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殷鶴成沒有再回答她,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然後將她鬆開,「舒窈,你再睡一覺,明早等雪停了就讓司機送你和孟學帆回去,你一個人在這裡容易胡思亂想。」

    說完,他走到床頭櫃前,從抽屜里取出槍放進腰間的槍匣中。他取完槍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看她,直接往外走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鑽出了一種預感,一種令她無比害怕的預感。他只開了床頭櫃的燈,臥室的那條走廊上黑漆漆的,看著他的背影往黑暗裡走,她光著腳忍不住跟著往外跑了幾步,突然抱住他的腰。

    他也僵住了,她從來不曾這樣過。

    「答應我,早點回來。」她咬了一下嘴唇,緩聲道:「殷鶴成,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她雖然後知後覺,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在乎、他的忍耐她都看在眼裡。未來誰都說不定,可當下她是喜歡他的,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開。今後的事情今後再去說吧,他常在外打仗,將來會怎樣本就難以預料,她只要他平安回來。

    殷鶴成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愣了片刻,忽然轉過身和她在黑暗中相擁。她站在靠臥室的那一側,那邊開了一盞床頭燈,有淺淺的橙紅。為數不多的光是從她那邊來的,他看著她,鄭重道:「好!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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