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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四姨太平日裡話不多,五姨太素來是個欺軟怕硬的,沒想到悶葫蘆也敢這樣和她唱對台戲,五姨太不樂意了,越說她找不到,她就要找個合適的出來。
她看著四姨太,突然就想到了個合適的人,話裡有話:「四姐,我知道你娘家比我家裡殷實,原先還是開酒樓的。即使像你這樣的,做咱們帥爺的姨太還是沒有委屈你吧。」
四姨太說不過五姨太,五姨太突然這樣問四姨太有些難堪,雖然不樂意答,可當著老夫人的面總不能答不是。
見四姨太應聲,五姨太笑著對老夫人說:「我知道雁亭喜歡什麼樣的,他眼光高,喜歡受過教育會講洋文的,我倒真認識一個,還是個女學生。她家條件跟四姐差不多,我認識他哥哥,在百貨商場做經理。能跟咱們帥府攀關係,他們家都巴不得呢。」說著還笑著瞟了一眼四姨太。
老太太還是沉得住氣,「嗯」了一聲,「八字還沒一撇就先別跟雁亭提,他現在軍務也忙,估計還有仗打,這會子也不是說這事的時候。」
殷鶴成先去了一趟北營行轅,殷敬林在盛州城外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收押。而殷敬林因為被手榴彈炸傷,不僅面目全非,在醫院搶救了會後不治身亡。他一死,那群想攪混水的便都不得不消停了。
殷鶴成雖然覺得盛州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但還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日本人身上。日本在林北附近一直都有駐軍,雖然沒有明北一樣有十幾萬之眾,但林北沒有鴻西的地形優勢,況且林北離盛州不遠,出不得半點閃失。殷鶴成在林北剿過匪,對林北的地形再熟悉不過,因此一旦日本有所行動自然是他親自帶兵去的。
而盛州這些叛軍的事情,他交給任子延負責。殷鶴成聽帥府的衛戎說任子延有事匯報,到了北營行轅還特意派人去找任子延,不過那個時候任子延不在行轅。
殷鶴成下午要去林北親自安排布防,於是找來梁師長,「交代下去,他手下那幾個旅長給我好好審!」現在這個關頭,既不能不管,也不能將事情太鬧大。日本人虎視眈眈,他父親的那些舊部也多疑,不能人心惶惶,亂了陣腳。
殷鶴成去林北之前,在中午的時候回了一趟帥府。他先去了殷司令那裡,除了書堯的事情,其實這是他每次出兵之前的習慣。第一個教他握槍,第一個帶他上戰場的都是他的父親。
因為請了幾個美國醫生治了一年,最近殷司令的病終於開始漸漸轉好,意識也清醒了。殷鶴成去殷司令臥室的時候,六姨太和兩個護士正在餵殷司令吃藥。
藥片有些大,即使掰作幾份,殷司令吃起來還是有些費勁。
見殷鶴成進來,醫生也走了過來跟殷鶴成交代殷司令的情況,雖然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還不確定,但是是在往好的趨勢走。
六姨太這才注意殷鶴成進來了,回過頭來打了下招呼,殷司令正好嗆了口水,她用帕子將殷司令嘴上的水擦乾淨。
六姨太和護士一起扶殷司令躺好了,才對殷鶴成道:「雁亭,你回來了,坐!你爹昨天剛才還說起你呢。」
六姨太看起來十分憔悴,殷鶴成點了下頭:「六姨娘辛苦了,時刻守著,有些事可以讓傭人和護士幫忙,不要事事親力親為的。」
殷鶴成因為有話和殷司令講,其他人便都出去了。他們父子兩人以前話一直不多,從前談論得多的也是打仗的事。如今殷司令不怎麼能說話,殷鶴成反而喜歡和殷司令說一些事情。不過殷敬林的事殷鶴成沒敢提起,他只跟殷司令說了鴻西口的勝仗,還有他要去林北的事情。
殷司令雖說恢復了些,但殷鶴成卻覺得和前幾天他來時相比,反而沒那麼能說出話了。
上一次殷司令還在問他舒窈的事情,當時殷鶴成沒說什麼,只將話繞開了。殷司令因為昏迷了一段時間,所以他和顧書堯解除婚約的事情一直不知道,帥府也沒有人敢告訴。
殷鶴成知道他父親一直在記掛著,畢竟那是他親自定下的婚約。殷鶴成道:「之前因為一些旁的事情耽誤了,等仗打贏了就跟舒窈成婚。」
從殷司令房裡出來,殷鶴成又去了殷老夫人那,五姨太也在。殷鶴成素來孝順,他也知道老夫人的脾氣,先與她說了些旁的瑣事。他說別的時候,老夫人倒是和顏悅色的,叮囑他保重身體,可就是不提那樁事。
五姨太平日裡話多,這回只在一旁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殷鶴成掃了一眼老夫人和五姨太,還是開了口:「奶奶,舒窈從法國回盛州了。」
果真,殷老夫人一聽到「舒窈」兩個字,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哦」了一聲,卻只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回來也好。」
殷鶴成臉上反而有笑容,「奶奶,我剛才已經和父親說了,我要去一趟林北,回來之後準備和舒窈把婚事辦了,爭取早點讓您抱上曾孫。」殷老夫人是長輩,殷鶴成素來敬重。他也不想以後舒窈在家裡為難,說起這事倒是極注意語氣與分寸的。
不過他態度雖好,可殷老夫人心裡也清楚,他已經先和他父親說了,便不是來和她們商量的,畢竟這門婚事還是殷司令定下的。他偏偏又還是選在開戰前說這件事,殷老夫人自然更加不好回絕他了,只是殷老夫人也不想這麼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