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頁

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最終是他先睡著,她聽到了他淺淺的呼吸聲。外面的天漸漸亮起來,隔著厚重的窗簾,透進來一兩絲光來。

    熹微的晨光里,他睡著時的神情是安穩的,嘴角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笑意。她喜歡他這個模樣,不自覺伸手去輕輕碰他的眉毛。他睡著了便是由她擺布的,她看了他一會,便也有了困意,靠在他胸口伴著他身上的菸草味睡了過去。

    任子延原本跟梁師長下樓了,殷鶴成已經把該交代的交代完了。可他突然想起有事,有折了回去。他雖然看到顧小姐來了,原本以為也不會太久,結果在門口一直都不見殷鶴成出來。

    他也困了,便在書房打了個盹,醒來時看了眼表已經一個半鐘頭了,他連忙趕到殷鶴成的臥室。他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挑眉看了一眼門外的守衛,「少帥出來了麼?」

    守衛聽他這麼問,笑得曖昧,然後又搖了搖頭。

    「這都一個半鐘頭了,也該完事了!」任子延有些不耐煩,抱怨了一句,準備上前敲門,想了想還是止住了。

    只是他剛準備下樓,一回頭,卻見帥府的五姨太來了。因為昨晚有一小隊叛軍在帥府周邊的街道發動襲擊,雖然離帥府還有一段距離,帥府中所有的女眷連同殷司令還是先都去最為安全的老夫人院裡待著。

    這突然過來是做什麼?

    五姨太見任子延也在,瞟了一眼殷鶴成的房門,湊過來問他:「聽說顧小姐過來了,老太太讓我來看一下,他們不會人都在裡面吧?」

    任子延抬了下眉。卻也點了點頭。

    「多久了?」

    帥府里這些和女人相關的事他可是不準備操心了,去年因為幫著老夫人跟殷鶴成說顧小姐的事情還落了個不痛快,他「嘖」了一聲,悻悻答了句:「也就一兩個鐘頭吧,雁亭兩宿沒睡,沒想到精神還不錯。」說完,他便趕緊下樓了。

    殷鶴成其實早就已經醒的,他素來起得早,有光照著就難睡著,這似乎已經成了規律。只是看著顧書堯還睡著,他不想打擾她。人就在他懷裡,看得見、摸得著,索性就盯著她的臉看,也不虧待他。

    她的唇是淺淺的桃紅色,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輕輕地靠過去。可她就是在那個時候醒來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就那樣盯著他看。

    他早就親過她的,可這樣偷偷摸摸被人抓了現行,卻還是讓他稍有些窘迫。

    她看著看著,卻突然笑了出來。他見她一笑,索性直接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也是在這個時候,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女人的聲音,「雁亭,雁亭,你起來了麼?老夫人找你。」

    第132章

    雖然隔著兩扇門,那女人的聲音顧書堯還是認得的,是五姨太。

    這是帥府,不可能只有他們兩個人。從前五姨太待她還不錯,只是不知是她替姨媽離婚,還是她與殷鶴成解除婚約,五姨太從此便對她愛答不理了,現在這樣見面還是有些尷尬。

    顧書堯就勢將殷鶴成推開,提醒他,「五姨太來了。」

    可她還沒推動,殷鶴成已經一把握住她的手。他並沒有過去開門的意思,反而將她往懷裡拉。

    門外五姨太還在敲門,他全然不管,低頭看著她淡淡地開口,「我知道。」

    殷鶴成心裡明白得很,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闔眼,該交代的事情他也吩咐了下去,按理來說沒人會來打擾他休息,五姨太這會過來敲門不過是聽說舒窈過來了。

    她早晚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可這樣貿然打擾既是不尊重她,也不尊重他,他待人從來都有他的原則與分寸。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仍說:「殷鶴成,我還是要回我姨媽那去。」從前她沒成婚在帥府里住著其實並不妥當,她不想再經歷一遍。

    他鬆開她,答應的爽快,「我過會送你回去。」

    五姨太還沒走,不過敲了會見沒答覆後也不好再敲了。殷鶴成這才起身去開門,他邊走邊和顧書堯說:「你再睡會,我還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的大衣還掉在過道上,他撿起來掛上衣架才去開門。因為是長輩,他的語氣仍是客氣的,「五姨娘,有什麼事麼?我剛才睡著了沒聽見。」

    五姨太連忙道:「哎呀,雁亭,也沒什麼要緊事,老夫人剛才說想見你。」五姨太邊說邊故作不經意地往裡頭瞟,因為是套房,主臥還在裡頭,她看不到什麼。只是她雖然沒看到顧書堯,卻還是看見了衣架上的大衣。淺紫色的,一看便知道是女人的衣服。

    他見她這樣,索性也跟隨著她的目光往裡瞥了一眼,他的視線觸及那件大衣,神情卻依舊坦然:「五姨娘,我中午就過去一趟,我正好也有話想跟老夫人說。」

    五姨太見殷鶴成已經注意到她在看什麼,他的底氣反倒讓她有些侷促了,連連應了「好」便走了。

    殷鶴成洗完澡後換了身戎裝,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書堯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和頭髮。

    旁的還好,就是她即使穿上大衣,再怎麼遮,脖子上還有他留下的痕跡。過會她還要去姨媽家,這幅樣子是沒法見人的。

    顧書堯站在穿衣鏡,從鏡子裡看到他過來了。鏡子裡,那個始作俑者此時一身戎裝英挺妥帖,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他衣冠楚楚,卻讓她這樣狼狽。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