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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他索性將眼闔上,捏了捏眉心,去想一些燕北、乾都的局勢近況。這個念頭一起,他便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了。說到底,他是個會讓自己冷靜的人。

    第二天,特意找來近衛旅旅長過來訓話,讓他嚴密掌控盛州城裡的風吹草動,同時更要保證帥府的絕對安全。另外他也囑咐任子延替他注意著盛州的動向,盛州城外不遠還有他的部隊。

    專列原定在上午十點從盛州火車站出發,殷鶴成的車隊從帥府開往盛州火車站。火車站也在城北,正好路過燕北大學,剛經過那邊他便看見街上成群結隊的學生正在往一處走,男男女女都有,不是在遊行,而是像要去哪參加什麼活動。他只稍微看了一眼,正準備收回視線,卻突然發現那些學生手中都拿著一張同樣顏色的紙。

    殷鶴成是個敏感的人,然後吩咐司機靠邊停下,然後派了個穿便服的侍從官下車去打聽。不一會兒,那侍從官拿來一張宣傳報。像是有預兆一樣,他一眼就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編劇?他倒不知道她還會當編劇,編的又是什麼劇呢?他斂著眼往上掃了一眼那宣傳冊上的提要:反抗包辦婚姻,追求自由戀愛。原來她是這麼想的,他看著紙上那幾行字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侍從官還在外站著等殷鶴成示下,卻看著殷鶴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因此也不敢再多問,只靜靜候著。

    黃維忠也發覺了,雖說專列的出發時間全憑殷鶴成的心意,但盛州里乾都還是有那麼一段距離,十點不走,傍晚到不了。黃維忠鬥著膽子提醒了一句,「少帥?」

    他將那張宣傳冊折了兩下,扔在一旁,「走。」

    說完,他閉上眼開始假寐。只是沒過多久,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跑步聲,殷鶴成是個敏銳的人,特別是對這種聲音。他睜開眼往外一看,才發現是警察廳的人,背著槍一共四五十幾號人正小跑著往燕北大學那邊去。警察廳本就沒什麼人,一起來了這麼多,想必是什麼極其要緊的事。」

    黃維忠他們也看到了,「少帥,他們好像往燕北大學去了,應該就是往剛才那些學生去的地方。」不過黃維忠也看了眼表,已經九點三刻了。黃維忠小心翼翼的問殷鶴成:「少帥,要不派幾個人過去瞧瞧?另外通知近衛旅……」

    黃維忠還沒說完,殷鶴成已經開口命令司機:「掉頭,去燕北大學。」說著又轉過頭跟黃維忠交代:「你去通知近衛旅。」殷鶴成看上去並不怎麼高興,黃維忠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立即下車去傳達殷鶴成的命令。

    另一邊,燕北大學的禮堂里漸漸站滿了人,有特意過來集會的學生,也有以為是話劇看著人多跟過來看熱鬧的,就比如燕北女大顧舒窈那幾個同學,她們單純只是好奇顧舒窈和王美娟這段時間究竟排練出了什麼劇?還有些看笑話的情緒在裡面,就比如顧舒窈班上那個叫做青曼的女生。

    除了學生,禮堂座位的前排還坐著燕北大學好幾位老師,孔教授也在,他覺得他的學生們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

    吳楚雄他們最開始以為殷敬林出任副司令是好事,卻發現殷敬林對日本的態度諂媚到露骨,相比殷鶴成有過之而無不及。照他這個樣子,「十項條款」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因此今天的演講的主題就是「明恥衛國。」,他誓要將日本「十項條款」的陰謀揭開。

    舞台背後掛著一重幕布,而中央放著一隻麥克風,幾束聚光燈投下來,正好對著舞台中央。吳楚雄見人差不多了,便吩咐人將幕布拉開。

    酒紅色的幕布往兩邊收攏,底下的人才發現舞台上什麼道具都沒有,只有背景牆上貼著四張黃色的宣紙,上面用蒼勁有力的字體寫著四個大字,「明恥衛國」。

    底下即刻有人質疑,「不是要演話劇麼?這是做什麼?」因為人多,隨之便有輕微的騷亂。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有比話劇更為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說!」吳楚雄剛說完這句話,突然有學生跑上台來,對吳楚雄急急忙忙道:「不好了不好了,有警察往這邊來了!你快過去看看!」

    吳楚雄連忙交代孔熙先上台,自己則帶了幾個男生去禮堂後門去把守。警察廳的人應該已經聽到了什麼風聲,他不能被他們阻止。

    然而吳楚雄帶著人到禮堂門口,卻發現禮堂已經被警察廳的人圍得水泄不通。他想去攔,直接被一個警察扯住衣領,學生哪裡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

    孔熙因為格外重視這次演講,還準備了發言稿,然而她剛走到麥克風前說了兩句,二十幾個拿著槍的警察就闖進來了,大聲斥問:「你們在幹什麼?」

    孔熙被他們一打斷,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與此同時,禮堂哪只喇叭里方才抑揚頓挫的女聲也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一個警察隊長模樣的人當著眾人的面將手槍上膛,然後用槍指著台上,吼道:「台上的人給我下來!什麼「明恥衛國」,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十項條款」是促進中日親善、中日共榮的政策,誰還敢在這裡造謠生事,我就斃了誰!」

    一看到這些警察拿出槍來,整個禮堂都開始騷動,有人開始尖叫,孔教授他們也站出來,示意同學不要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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