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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那一頭的北營行轅,任子延也在和殷鶴成說這件事,他拿起一張報紙,念上面的標題,「師長太太的革命!」瞥了眼殷鶴成後,將報紙扔在桌子上,開殷鶴成的玩笑:「哪裡是什麼師長太太的革命,要我看,那革命的差點就不只是師長太太這麼簡單了。」

    許是見殷鶴成沒有理會他,任子延扯開話題,道:「別說,我上次見到顧小姐了。」他說到這看了一眼殷鶴成,他雖然沒說什麼,卻見他稍稍揚了一下眉。任子延彎唇一笑,繪聲繪色道:「真是沒想到,顧小姐現在居然成了大學生!上回我見她的時候,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學生裝,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然而任子延沒料到,他剛一說完,他面前那個人的臉色便不怎麼好看了。

    任子延皺眉看了殷鶴成一眼,「雁亭,你這是怎麼了?」

    他冷聲道:「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聽殷鶴成這麼說,任子延也不再多說。而站在他面前的殷鶴成緊鎖著眉頭,視線投向窗外,不知想起了什麼。

    第71章 校園生活

    十五之後,何宗文又回了一趟乾都,他原先說只去半個月,卻過了二十天也沒有回來。顧舒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卻也不知道怎麼聯繫,問了孔熙,後來才知道是他自己在處理一些事。

    何宗文臨走前跟顧舒窈交代,希望她能替他們新籌辦的那份報紙寫一些文章,何宗文還跟顧舒窈說,她上次她寫蘇氏的那篇文章邏輯清楚,所以除了翻譯之外,也希望她寫一些時事評論,顧舒窈欣然答應了,她在報紙上發表文章都是用的「書堯」這個筆名,而她其實也更喜歡用「書堯」這個身份活在這個世上。

    不過,顧舒窈在燕北女大的校園生活也開始走入正軌,她本來就獨立慣了,即使何宗文不在,她也沒感覺缺少什麼,只是一開始有些擔心他。

    燕北女大預科主修外語和國文,因為在這個年代大學的所有科目,無論是理、工、醫、商、經濟、教育等等,這些課程的教科書、閱讀材料甚至是隨堂考都是外文,因此預科多半是強化語言學習,其中最重要的語言是英語、法語和德語,學生可以選擇一到多門學習。

    預科班一共只有二十個女學生,剛剛開學沒有多久,同宿舍的女學生關係最好,青曼則和幾個燕華女校的同學來往密切,顧舒窈既沒有住寢室,還要打理藥房的事情,並沒有太多時間和那些同學解除,同時她之前在燕華只上了半期就莫名退學,因此和那幾個從燕華的同學關係也不密切。

    而青曼上回撞見了顧舒窈和何宗文在一起,因此她對顧舒窈十分反感,一開始更是拉攏著那幾個燕華的女同學不與顧舒窈交往。

    然而顧舒窈並不在意,她總是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自顧自地看書。聽見青曼和幾個同學談論她,只是抬頭看她們一眼,目光是極其沉靜的,卻又像已經將她們看穿一樣。她的態度波瀾不驚,反而讓她們的故意挑釁顯得難堪。

    顧舒窈在這個時代學會了韜光養晦,百年後的那個她從前雖然業務精湛,但自身的天賦加重了她身上年輕人的浮躁,習慣鋒芒畢露。可這幾個月過來,她卻漸漸明白思考與觀察其實比盲目展現自身更加重要。她如今要做的是不著痕跡積累下她今後自力更生需要的經歷,同時開始慢慢適應這個時代的社會環境。她不能一直依靠、儀仗誰,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而對於班上的女同學來說,顧舒窈又是非常神秘的。她家境背景沒有人知道,而她在班上說話也很少,幾乎不會主動發言,但是成績總是上游。

    不知是失去了興致,還是對她有一種畏懼,一段時間之後,青曼也不再刻意找顧舒窈麻煩。

    預科班上與顧舒窈關係最好的是顧舒窈的同桌,叫作王美娟。

    王美娟是盛州本地人,她之前看青曼她們總是排斥顧舒窈,還以為是顧舒窈存在人品問題,因此也刻意與她疏遠。然而後來慢慢接觸下來,王美娟才發現是青曼她們無端生事,而她的這位同桌只是不太愛說話而已。

    王美娟在女大學生里算是比較普通的,中產階級的家境,性格也溫和。不過王美娟並不是很喜歡讀書,聽他說是她哥哥逼她上的學,因為聽說上過學的女學生能嫁的更好。後來顧舒窈無意聽王美娟說起,才知道她原來就是永平百貨那位王經理的妹妹。

    王美娟最大的愛好便是在課後看各種各樣的書籍畫報,其中一種叫作《麗媛》的畫報她看的最多。顧舒窈之前並沒有接觸過這類畫報,覺得十分好奇,便找王美娟借過來看看,顧舒窈剛從王美娟手上接過來,引入眼帘是封面上那個極其標誌的年輕女子。只見她妝容精緻,穿著時下最時髦的西洋長裙坐在椅子上畫油畫,她回過頭來微微笑著,一雙眼中蘊藏著道不盡的風韻。

    顧舒窈不禁感嘆了一句,「這是誰呀?氣質真好。」

    王美娟看了顧舒窈一眼,「這你都不知道?乾都曹家的三小姐曹夢綺,去年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最近這幾期《麗媛》雜誌的封面都是她!你要知道她們家家世顯赫,她大姐還是程敬祥的夫人。」說著又感嘆道:「這才是真正的名媛,我要是有她一半美貌就好了。」

    顧舒窈聽王美娟這麼說,裝模作樣地打量了她一番,一本正經地開她玩笑:「一半肯定不止,依我看有一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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