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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當初派人調查她的人的確是他,可他自己已經驗過了,她就是那個和他有婚約,與他有過肌膚之親還懷過他孩子的女人。她的變化他也看在眼裡,雖然他也不知道她是遇見了什麼人遭遇了什麼讓她有了改變,可他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去插手,他自然有他的法子。
任子延知道他在說什麼,他上次確實處理得不太妥當,自己也心虛,便悻悻走了。
顧舒窈直接回了自己的那間臥室,這幾天她都是睡在殷鶴成房間。自從那天殷鶴成看見她和何宗文在一起走,她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她臥室里還是和原來相同的陳設,拉開衣櫃的門,裡面還掛著她在燕華女中的校服。
之前的那些經歷在她腦子裡打轉,讓她覺得屈辱、難受,他不清醒時她只盼著他醒來,可他一醒又讓她只想疏離,殷鶴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看不透,也不想一輩子做個被人玩弄在股掌中的玩意,靠著他的施捨過活。
她在心裡下定決心,等他傷養好了,一定要離開他。她是欠他一條命,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去償還,用不著用自己的一輩子去還他。
顧舒窈想著殷鶴成已經醒轉,便不用她再日夜不離地守著,畢竟官邸里還有一大把傭人,她總在他身邊覺得有些彆扭。
顧舒窈吩咐傭人給他端了碗小米粥過去,她則在自己臥室洗漱,可她剛準備躺下,卻有傭人敲她的門,說少帥叫她過去。
她已經換了睡衣,於是披了件大衣過去。發現他臥室里只留了床頭燈,正坐在床上看書。她聞到了空氣中里藥膏的氣味,應該是剛剛才給他換過藥,傭人端著一碗小米粥從她邊上走出來,她看了一眼,才吃了兩口。
她原本只是想問他一句,「有什麼事麼?」沒忍住,直接從傭人手裡拿過小米粥,在他身邊坐下,卻沒說話。
他看書看一半,發覺她來了,抬頭去看她,才發現她正盯著他看,臉色不太好看。
他皺了下眉,她趁著他出神的工夫將他手裡的書抽走:「可以呀,殷鶴成。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不容易好那麼一點,就這樣糟踐你自己?」
他臉上忽然有了笑意,伸過手去碰她的下巴,開她玩笑:「怎麼,這麼怕守望門寡?」
她不喜歡他那樣碰她,身子往後躲了下,摸著小米粥還熱,便將碗塞給他,「我只想等你快些好!」
他心情不錯,接著問她,「那等我好了之後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只說:「喝粥。」
他只將她剛才的反應當做羞赧,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起了興致,自己喝了兩口後,便說他右邊肩膀上有傷,要她來餵他。
他明白她在乎他的傷勢,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會拒絕的理由。
她就坐在他身旁,因為剛剛洗完澡的緣故,頭髮沒有干透披在肩上,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
她接過碗靠過來,細緻地餵他喝粥,臥室里黯淡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又給她添了一道溫柔。
那個拿著槍殺死方全的她確實讓他有那麼一點驚艷,可他還是更喜歡她現在這個模樣。在外殺敵征戰是男人的事,槍子他也願意替她去挨,但她也要有女人該有的樣子,替她生兒育女、照顧好整個家,這才是她該做的事。
等他喝完粥,她問他是否要讓她和傭人端著盆來幫他洗漱,他想了想,說不用,只讓她扶著起了身,自己直接去了臥室的洗漱間。
他身體確實是比其他人好,感染一好,除了臉色不太好,背後那點傷。他似乎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她本想等他出來再走,坐了一會還是坐不住,想要離開,哪知她剛把臥室門打開,他就從洗漱間出來了,問她:「半夜三更的,去哪?」
聽他這語氣,他是要她留下。他問的極其自然,可他們在官邸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他已回到床上,不過只坐在床側,轉過頭對她說:「過來,扶我一下。」
她剛扶著她躺下,他一把扣住她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將她拉了下來。
剛剛好一點兒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顧舒窈只覺得他難以理喻。
他雖然不再發燒,可背上的傷口還沒長好,一碰總容易牽扯著傷口,想到這她總覺得欠了他什麼,索性順了他的心,背對著他在他身旁躺下。
她睡不著,這夜裡特別靜,還能隱約聽到樓下崗哨巡邏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顧舒窈突然感覺頭髮被人牽扯著,稍微有些癢。她翻過身去看,一縷髮絲正好從他手指上滑過。
「你也睡不著?」他見她轉過身來,湊過來將她攬在懷裡,「我前幾天睡得太久,現在反而睡不著了。」
顧舒窈推了他一下,他輕輕「嘶」了一聲。
她縮回手,語氣卻仍不太好,「你不是不痛的麼?」
在暗處待久了,即使只有幽暗的月色也能看清楚彼此的臉。她問他的時候,看見他笑了一下。
他看著她,隨口說道:「我其實以前也中過幾次槍,不過都沒這回兇險。」他說著又笑了笑,「這回我自己也差點覺得活不過來了。」
他語氣輕鬆,並不當回事,反倒讓她覺得難受,「別瞎說。」
他一邊伸手去碰她的眉毛,一邊和她說話,夜裡很安靜,他的聲音也很低,「我十六歲起就在我父親部隊裡服役,十七歲的時候我父親送我去日本的陸軍軍事學院,雖然那不是我第一次去日本,但我那個時候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