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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2:42 作者: 焦尾琴鳴
這個問題倒是把何宗文問住了,他沉默了許久,開口還是有些心虛:「我和你一起去法國的大學深造,說不定我回來還能直接當教授呢。」
顧舒窈對他的解釋將信將疑,倒是孔熙本來在一旁看書,聽著何宗文與顧舒窈的對話突然笑了起來,她可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何宗文被她笑得有些難為情,佯裝生氣看了她一眼,她這才收斂。
何宗文又說:「你可以跟我去乾都避避風頭,乾都是長河政府所在地,我也有些人脈,殷鶴成應該不敢貿然去搜人,不過我還是準備買兩張去日本的船票,以備不時之需,」何宗文似乎不太喜歡提到殷鶴成這三個字,說到他名字的時候,稍有些停滯。
顧舒窈沒有計較這些,只道:「我正好余了些錢,去乾都租房子也好,去國外也罷,我都有錢。」
何宗文沒有說話,只看著顧舒窈笑了笑。
在這洋樓一待便是一個多鐘頭,顧舒窈臨走前,何宗文稍微掀開窗簾往外望了望,「你們最好都先出去,我晚上再走。」他見顧舒窈和孔熙都有些驚訝,才解釋道:「說實話,我這幾天總有種感覺,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從盛州跟到乾都再跟到盛州,昨天晚上我換了三輛車,才擺脫掉那條尾巴。」
顧舒窈問:「是殷鶴成的人麼?」
何宗文搖頭,「不確定,也有可能是我父親的人,我家裡最近出了些事,我父親因此在找我,只是我還是不想見他。」他又去看了看,對孔熙道:「你最好和書堯一同出去,你們光明正大地交往,反而不會讓人生疑。晚上我不亮燈,等他們以為洋樓里沒有人了,我再出去。對了,過幾天可能還需要孔教授到這邊住兩天。」
孔熙爽快答應了,只是顧舒窈覺得讓何宗文這樣躲躲藏藏,又要麻煩孔熙和孔教授,讓她絕對報歉得很,「真是難為你們了。」
何宗文笑了笑,「我早就躲習慣了,更多的自由往往是要用小部分自由來換取的,不過真的感謝孔熙小姐。」
孔熙站起身來,白了何宗文一眼,「認識十幾年了,少來這一套!」她說著站起來,跟顧舒窈道:「他們都知道你經常到我這洋樓來,不如我也跟你去帥府坐上半天,這樣反而也顯得我不心虛。」孔熙這句話已經在心底藏了很久了,她其實一直想去帥府看看。因為她與顧舒窈交情並不深,她想更加地了解她。畢竟何宗文因為她都打算放下一切遠渡重洋,孔熙不知道何宗文這樣做值不值得。
既然孔熙都這樣開了口,顧舒窈也不好拒絕她,便帶著她一起去帥府了。
孔熙是見過世面的,她雖然也感嘆帥府的奢華,卻也不表露出來,孔熙和顧舒窈到洋樓門口的時候,殷鶴成和任子延以及一群盛軍將領正往外走。
還沒有看見人,只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有人喚了聲「少帥」,便知道殷鶴成也在了。孔熙沒有想到這麼巧,她剛到帥府就遇著殷鶴成。這幾年她們這些學生對盛軍的一些做法十分反感,孔熙對殷鶴成將何宗文開除這件事又耿耿於懷,因此對殷鶴成存了偏見。報刊上的照片有些模糊,她沒見過他本人,一直覺得他就是個舉止粗魯、沉迷酒色的軍官。
顧舒窈與孔熙從過道走進客廳,和殷鶴成他們迎面走來。殷鶴成那天穿的是戎裝,微微皺著眉,在與部下交代什麼事,並沒有看到她們。他處理事務時總是嚴肅認真,極少分心,又有大將之風,身旁一群部下都服他,唯他是從。
待那邊都交代完了,殷鶴成才抬起頭,正好見顧舒窈走進來,方才嚴肅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笑意來,就像陰沉的天幕中透出的陽光,和煦極了,卻不知晃了誰的眼。
殷鶴成吩咐其餘人先走,只有他和任子延留下來。見有生人來,殷鶴成也沒說什麼,打了聲招呼,吩咐傭人去招待。
顧舒窈因為想著要走,這幾日給殷鶴成的都是笑顏,與他相處都很融洽。殷鶴成徑直走到顧舒窈面前,極其自然地搭了下她的腰,「給老夫人選的壽禮我放在臥室,你過會上去瞧瞧。」
孔熙離顧舒窈站的近,這句話她一字不落地聽見了。她十分意外,聽殷鶴成的語氣,他和顧舒窈已經共寢一室,他們之間的態度也親昵自然,和尋常夫妻沒什麼兩樣。
孔熙出了神,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注意任子延一直在看她,減著短髮的女大學生,一股子書香味,還落落大方,怎麼不是一道風景呢?
任子延和殷鶴成才走出客廳,任子延便感嘆道:「沒想到嫂子的朋友中還有這樣的妙人。」
哪知殷鶴成直接睨了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反倒是任子延楞了一下後,才發覺這句話似乎冒犯了顧小姐。他想到這裡,卻沒忍住笑了,「雁亭,我不就是一句話而已,瞧你護短護得!」
那一邊,何宗文待顧舒窈與孔熙走後等了大概兩個鐘頭,雖然天色還早,但他確認並沒有人在外頭,他還有事要做,耗不起這時間,於是從後門出去了。
他先回的寓所,只是他沒有想到他寓所的位置早就被人知道了,而且有人一直在他的寓所前面守著等他。
何宗文從寓所里取了錢後,直接去了輪船局買去日本的船票,他並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