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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1:22 作者: 蘇格拉提拉米蘇
王獻之告訴王彪之:「不知。」
王彪之鬆了口氣,只要王獻之辦事穩妥,不留下證據,就不會惹上麻煩。
想了想,王彪之叮囑道:「此事務必小心!切勿讓人發現!」
王獻之點頭:「我知曉。」
見王獻之從容泰然,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王彪之感嘆道:「吾老矣!不如小兒輩!」
王獻之告訴王彪之:「有一事想請叔父幫忙。」
「何事?」王彪之打量著王獻之,生怕這小人會再次說出什麼驚人之言。
王獻之對王彪之說道:「請叔父下命令給琅琊王氏的細作。一旦戰事爆發,讓細作立馬告知其他晉人,晉國隨時歡迎晉人歸國!」
王彪之沉默,幽深的眼眸,神色凝重的看向王獻之。
從頭到尾,這個小人,花費大量力氣,為的只是拯救蒼生。如此之人,令人由衷欽佩!
王彪之沒忍住,忽然起身向王獻之作揖。
這是對待一位高士的尊敬之禮。
王獻之起身回禮,出聲言道:「替蒼生謝琅琊王氏捐糧!」
喉結蠕動,眼眶微微濕熱,王彪之抬頭望向房梁,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不自然的回應道:「夜深了,七郎早些歇息。」
王獻之頷首:「叔父也早些歇息!」
王彪之離開後,王獻之睡不著,他添衣加物,離開了院子。跨過好幾個院子,來到了王羲之的院子。
王獻之站在王徽之的屋門前,他伸出手,輕輕叩響屋門。
「何人?」裡邊傳來阿良的聲音。
王獻之開口回答:「是我。」
漆黑的屋子,瞬間燃起了燭光。
很快,阿良打開了屋門,他目光詫異的打量著王獻之,輕聲詢問道:「不知七郎深夜來尋五郎,可有要事?」
「五郎歇息了?」王獻之輕聲詢問。
「進來!」王徽之的聲音從內室里傳來。
阿良讓道,請王獻之進屋。
王獻之走進屋內,往內室走去。
內室燃起了燭火,王徽之穿著褻衣褻褲躺在榻上,雙腿夾著一個抱枕。
王獻之不忍直視,他瞥向其他地方,開口說道:「五郎,我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
「過來。」王徽之打著哈欠朝王獻之招手。
王獻之只好走過去,爬到榻上。
王徽之抬起腳,把被子踢走,讓王獻之躺在他身旁。
王獻之躺在了王徽之的身旁,隨手拿了一個抱枕,捏著抱枕,漫不經心的開口對王徽之說道:「五郎,我近來睡不好。」
王徽之伸手摸了摸王獻之的小腦袋,輕哼道:「撐不住了?」
王徽之雖然不管政事,但是這陣子見王獻之愁眉不展,魂不守舍,不用深思,他也知道即將有大事要發生了!
王獻之嘆了口氣,望著帳頂,語氣幽幽的言道:「五郎,我心裡不安,莫名害怕。」
王徽之翻身正面對著王獻之,手移動到王獻之的耳朵處,捏了捏王獻之的耳垂,開口言道:「將所有事情扛到肩上,人是會累的。」
王獻之嘆氣道:「非我一人在承擔所有事情。有很多人在努力。可是我心裡還是不安。那種感覺,仿佛天即將要崩了。我不敢休息……」
王徽之挑眉言道:「你怕什麼,天塌下來,不還有我護著你嗎?你護著蒼生,我護著你。阿耶護著你我。你並不孤單,無需害怕。切莫給自己太大壓力。」
王獻之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五郎,我想喝酒了。」
王徽之立馬吩咐阿良:「取酒來。」
阿良只好跑去取酒。
酒取來了,王獻之卻睡著了。
王徽之目光深邃的打量著弟弟,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轉身下榻,坐在案前提筆書寫。
寫完信,王徽之把信遞給阿良,低聲言道:「將此書傳給戴安道。明日天明替我放出消息,我王徽之求糧,若有人願意贈糧給我,前十名晉升為鋪子的貴客。日後尋我做髮型,無需排隊預約,隨叫我隨到。」
阿良吃驚,立馬勸道:「五郎三思!」
王徽之是什麼身份?他可是琅琊王氏的嫡子!如此身份,給人燙髮已經是屈尊了!現在竟然要像僕人一樣,聽人差遣,隨叫隨到!阿良最了解王徽之,他家郎君,性子放蕩不羈,高傲不訓。如今,竟然會做出這種決定,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阿良越想越不解,他勸道:「五郎,王家有的是糧,為何要向眾人求糧?」
王徽之搖頭,他低眉打量自己的雙手,心不在焉的言道:「去辦事吧!」
阿良欲言又止,最後閉嘴,拿起信去辦事。
阿良離開後,王徽之坐在案前,給自己斟酒。
輕搖酒杯,酒水搖晃,波光瀲灩。
王徽之舉起酒杯,姿態隨意的噙了一口酒水。
翌日,聽聞琅琊王五王徽之竟然要求糧,建康城裡的貴族子弟紛紛感到詫異。詫異之後,眾人立馬行動起來,開始送糧到烏衣巷。
王徽之本人大肆求糧,此消息一出,許多貴族子弟爭搶著要給王徽之送糧食。聽說捐糧最多的前十人,能享受到高級VIP待遇!日後想做髮型,直接派人通知王徽之。王徽之本人則隨叫隨到!這種待遇,大大滿足了貴族們的虛榮心。故而,風聲剛放出去一個時辰,王徽之便收到了一萬石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