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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41:22 作者: 蘇格拉提拉米蘇
王獻之正在盯著樹上的鳥巢,突然被王徽之一拉,有些踉蹌。
阿陌見了,連忙彎下腰攙扶住王獻之:「七郎當心。」
「汪汪——」那隻老黃狗衝著王獻之大叫兩聲。
王徽之指著它說道:「莫要嚇七郎,待鱸魚膾做好了,請你吃鱸魚膾。」
老僕的眼角微微抽搐。每回王徽之上門做客,都會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對那隻老黃狗十分好。一道菜,王徽之吃一半,會將剩下的另一半餵給老黃狗吃。
老黃狗被王徽之這麼一指,立馬變得乖巧起來,吐著舌頭,目光炯炯明亮的盯著王徽之。
王徽之滿意的點頭,對它說道:「待會兒請你咸麻味的。」
老黃狗吐著舌頭,流出了唾液。歡喜的搖著尾巴,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作者有話要說: 老黃狗:汪汪,好想當王五郎家的狗子!
ps:王徽之,字子猷。王羲之的兒子裡,騷操作最多的一個人。史書與《世說》都記載了他雪夜訪戴的故事。
說的是,王徽之家住在山陰,某天夜裡下了一場大雪,王徽之失眠醒來,打開屋門,命人取酒來,一邊飲酒,一邊看雪景。屋外銀裝素裹,一片皎然。王徽之忽然念起了《招隱》這首詩。
倏地想起戴安道,王徽之便乘小舟去剡溪。舟行一夜,方到剡山。來到戴家門前,王徽之忽然又不想見戴安道了。
別人覺得奇怪,詢問原因。王徽之便答道:「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這話說得風雅,有逼格,夠騷氣,任性瀟灑。若是換一種說法,比如『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這麼任性』。恐怕雪夜訪戴的故事,不會被人傳頌下來。
史書還記載,王徽之後來當了騎兵參軍這個官,但是不好好工作。某天上司來巡視,故意問王徽之:「卿屬何職?」
王徽之語氣隨意的回答:「似乎是管馬的吧?」
然後上司追問:「管多少匹馬?」
王徽之回答道:「這要問我手下的人。」
上司無語,繼續問道:「最近有沒有馬病死?」
王徽之答道:「未知生,焉知死。」
(我連有多少活著的馬都不清楚,怎麼知道死了多少馬。)
以今天的角度來看,王徽之就是個任性的渾人。但是偏偏在那個時代,只要他把話說得漂亮,率性灑脫,就會被大家頌為高士(超凡脫俗,高潔之士)。
有大佬覺得這是八分史事兩分故事的,這個要逼逼一下。在主角穿越前,其他角色的經歷,都是按照史料來寫的。比如王羲之與牛心炙,比如劉惔譏笑殷浩鄉巴佬,比如這章里提到戴安道利用雞蛋清跟石灰粉做碑,這些人物的經歷是在主角穿越前發生的,所以是史事。等他們遇到主角時,展開的互動,就是原創劇情了。
我在作者有話說里有時候會聊一些人物的故事,只是即興想到了史書上對他們的記載,所以就給大家逼逼了一下。
沒準學生黨,哪天考試,有可能會考到某位人物的文言文題喲!o(*////▽////*)q
第42章 合適嗎
「咳咳——」
內室燃著幾十盞燭火, 一位青年坐在案前,正在全神貫注的雕刻東西。他面色蒼白, 眉骨微微凸起,山根高聳,鼻子挺拔。人中深陷, 兩片嘴唇若花瓣, 下頜曲線清晰流暢,微微突出的喉結蠕動了一下。墨發未梳, 長發落到了席上。
青年側臉如畫,琳琅似玉。
初看第一眼, 王獻之便覺得這個人的骨相極好。
仿佛沒有聽到腳步聲,戴逵繼續專注的雕刻。
王徽之環視了一圈,嘖嘖的開口言道:「安道近來又有不少傑作。」
說話間,王徽之走到架子前, 伸出手拿起架子上的雕像,慢悠悠的欣賞起來。
王獻之好奇的走到戴逵的面前, 見他眉宇深邃,睫毛又長又直,目光專注認真的盯著雕像,連一個餘光都不給身邊的人。王獻之脫鞋, 走進席間,在他的身旁坐下。
王徽之看完一座雕像,又看另一座雕像,眼珠子轉溜溜的。
見王徽之把其中一個小松鼠的雕像收進了袖兜里, 王徽之眨了眨眼睛,開口說道:「五郎,拿出來。」
王徽之扭頭看向王獻之,笑著說道:「七郎,年紀尚小,口氣倒是不小,敢教訓兄長?」
王徽之脫下木履,走進席間,從袖兜里拿出那隻小松鼠的雕像,哼哼道:「這是安道贈我的。」
對於王徽之的無恥言行,王獻之口氣淡淡的說道:「不要臉。」
王徽之挑眉,伸出手掐了一把王獻之的臉蛋。「我就是拿了,那又如何?」
……
王獻之無話可說,伸手拍開王徽之的手。轉頭看向戴逵。
戴逵靜靜地雕刻,目不轉睛,眼中只有那尊雕像。
王徽之拉著王獻之說道:「一時片刻,安道無暇顧及你我。七郎,我帶你到隔壁屋子看安道的傑作。」
王獻之點頭,跟著王徽之去了隔壁屋子。
看到屋子裡掛了不少畫卷,王獻之一一欣賞。
王徽之指著其中一幅畫,向王獻之介紹道:「這是安道所繪的《蘭亭圖》。會稽王曾出千金向他求過此圖,被安道拒絕了。安道視金錢如阿堵物。」
「阿堵物?」王獻之疑惑的看著王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