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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8:52 作者: 山扶蘇
「吳炳義,你少給我來這套,老子在前衝鋒陷陣,若不是被人拍了照,拿了把柄,柳向東死了最高興的應該就是你吧!」孫國權也不含糊,直接與吳炳義撕破了臉。
「你!」吳炳義豈會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柳向東領導的滬上糾察隊其主力百分之五十來自吳炳義的化鐵廠,現如今柳向東一死,群龍無首,正是瓦解他們的最佳時期,當然,前提是柳向東要死的無聲無息,像現在鬧得這麼大,糾察隊的反抗情緒最激烈,這個時候在與他們發生衝突,簡直是自斷後路。
嚴世凱是因吳炳義的抬舉才當上滬上的警察局長,他自然會偏一些吳炳義,又見孫國權此時一臉輕鬆,全然沒有把報紙內容當回事的樣子,勃然大怒,「孫國權你給我聽著,你捅出的簍子自己去解決,休想把我們牽連下來!」
嚴世凱這話徹底激怒了孫國權,好啊,敢情是老子打江山,你們做江山,老子衝鋒陷陣,你們坐享其成,現如今我的馬陷入泥淖,你們卻要一早了之,跟我劃清關係。
孫國權手掌重重拍在紫檀木的太師椅上,他「嚯」得站起身來,全然不顧嚴世凱地威脅,大步走出了吳家。
好,既然你們不仁,休怪老子不仗義了!
當天晚上,滬上腥風血雨。
柳向東的靈堂闖入二十幾名手持砍刀的匪徒,為柳向東守靈的十幾名糾察隊員草慘遭屠殺。
憤憤難平地滬上民眾一連數日將滬上政府圍了個水泄不通,要求抓捕孫國權。
滬上市長只得親自出面,表態三日內肯定給民眾一個交代。
第158章再戰
儘管誰都清楚這事是孫國權所為。
但,在第二天工作組調查時,當晚持刀行兇的流氓們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沒人能證明他們是孫國權的手下,更沒法證明此事真的跟孫國權有關。
更讓人氣憤的是孫國權竟然在事發當天中午,乘車到了南京,並於次日在南京的報紙上登報聲明,他對柳向東的死負責,至於原因則是柳向東當日欲持刀行兇,自己出於自衛才將其活埋,本只是懲戒性質的嚇唬,無意想殺害他,豈料造成慘案。
至於,民眾指責他指使手下在柳向東靈堂上行兇的事矢口否認。
至於捉拿真兇的事,竟不了了之。
對此結果,民眾自然不接受,又屢次聚集討要說法,皆被敷衍了事,一而再,再而三後,爆發了起義。
從得知起義開始,舒瑤便停止了彼岸花的營業。
這讓舒瑤很是失望,本想著借著五周年慶好好積攢一下人氣以好再賺個滿盆盈,這下可好,莫說是人氣,彼岸花里連個人都看不到。
舒瑤望著空蕩蕩的舞池,曾經這裡載歌載舞、人頭攢動、燦爛輝煌,現如今卻空曠落寞、不見人影,因為沒有打掃,吧檯上更是落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唯一讓她慶幸的是,外灘隸屬於法租界,起義並未波及到這裡,比起城內的商鋪多少受損,彼岸花沒有遭受任何損失。
只是很不巧的是,舒家所在的巷子,正好是位於雙方交戰位置,房屋損失嚴重,外祖母舒于氏更是因為受到驚嚇昏迷,母親也在轉移中摔傷了腿,雖然經過張琪醫治已無大礙,但舒瑤到底是擔心。
於是連夜讓他們搬進了,舒瑤打官司要回來的租界房子裡。
但那房子實在太小,住十幾口人實在有些擠,於是舒瑤跟舒燕琬以及大舅一家便搬到了彼岸花,晚上住在彼岸花,白天男人們去工作,女人們去小房子那照顧外祖母。
這不今天一早,聽說相關部門要對在起義中受損失的房屋進行補償,全家人便急匆匆地回家等著來人確定損失,母親也去小房子照顧外祖母了。
此時,彼岸花里就只剩下舒瑤一個人。
她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遠遠地看著以往熙熙攘攘的沙灘,心中湧起層層疊疊的失落,不由地開始後悔自己願望的不切實際。
當今亂世,能活命已經不是易事,自己竟還想著什麼開什麼舞廳,連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證,誰還會想著享樂。
想想真是可笑啊!
隔壁的萬德咖啡館這幾日正常營業,無處可去的外國人除去呆在家裡,絕多數情況下只能到咖啡館裡,因此咖啡館的生意異常火爆。
儘管這樣,維克托依舊很不開心。
他透過明朗的玻璃門,見舒瑤一臉愁容地坐在門口,於是特意為舒瑤煮了一杯咖啡,走到了她面前。
「謝謝!」舒瑤接過來,她撇頭透過玻璃窗看咖啡館,「生意不錯!」
維克托聳聳肩,無奈地擺擺手,他對這幾日的營業並不滿意,縱使天天客滿,每天的營業額卻依舊不及彼岸花營業時售出咖啡的三分之一。
「維克托先生,您的國家也經常打仗嗎?」舒瑤問道。
維克托幾乎不做考慮,「當然!若不然我怎會到這裡!」
維克托先生本不是特別高,但因為他很清瘦,所以看起來格外的高大,頎長的影子映在舒瑤身上,他垂下頭看著舒瑤高高盤起的髮髻,忽而想起自己年少時曾經相戀過的姑娘,當時她的年紀就跟舒瑤相仿,若不是家族反對,兩人最終沒能在一起,自己也不會傷心來到這裡。
「原來哪裡都有戰事啊!」舒瑤感嘆著,她突然又想到下落不明的許攸寧,心被扎得一揪一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