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2023-10-01 09:38:52 作者: 山扶蘇
舒瑤見她急得額頭都冒汗了,便沒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小棚里,趕緊隨著她朝祠堂趕。
沈涵飛見狀,長吁一口氣,心想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順利完成了,駐足目送舒瑤離去。
海媽媽兒媳婦卻突然轉回身道:「沈副局長,您也一起吧!」
沈涵飛搖頭:「秋家祠堂那是私人場所,這門外門裡圍著的人也都姓秋,我一外人……」
「沈副局長,這是老爺安排的,您就一塊兒來吧!」海媽媽兒媳婦是真的著急,撂下這話就拽著舒瑤朝祠堂趕。
她能不著急嘛,一刻鐘前僕人就來通報,說大小姐已經來了,祠堂里便開始點起香火,按照秋家的規矩,所有的儀式都要在這一炷香燃盡之前完成,眼看著香都要燃燒了一半,舒瑤卻還沒進來,秋仁甫方才讓她出來尋找。
到底是哪個不著調的下人,竟讓大小姐在那門口用來登記來客的小棚里,若是錯過了時辰,誰能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沈副局長,您快點啊!」海媽媽兒媳婦邊走,邊又回頭朝沈涵飛道。
沈涵飛琢磨,看來這女僕說的不是假話,否則她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大聲說話。
想罷,他便離開小棚,隨著舒瑤而去。
也就在沈涵飛轉身離開後不久,一道黑影進入小棚,他直奔那鋪著紅布的椅子,直接撩開紅布。
椅子上,赫然放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
祠堂里,煙火渺渺,秋家眾位祖先的排位赫然擺放正前方。
一個布滿歲月滄桑的蓮花鼎里,三炷香正緩緩地吐著煙氣。
舒瑤一進門,就被要求跪在了桌前的蒲團上。
沈涵飛則被海媽媽兒媳婦引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上。
作為外姓人,就這樣出現在祠堂里,沈涵飛心自然是忐忑的,當他坐好掃視過祠堂里的眾人後,不由地大吃了一驚,因為除了秋仁甫外,就只有一位頭髮花白的秋姓祖老,其餘的全是滬上有權有勢的大佬。
滬上跟香城相隔不足四百里,兩地的規矩怎差這麼大!
認祖歸宗這麼大的事,不是應該族裡自行解決嘛,怎會邀請這麼多外人。
海媽媽兒媳婦見沈涵飛不住地掃視祠堂的眾人,忙在一旁小聲解釋,原來秋仁甫是現在秋家輩分最高的,族裡根本找不出他的長輩,而坐在秋仁甫身旁的老者,別看一把年紀了,按輩分他還是是秋仁甫的侄子,待舒瑤認祖歸宗後,兩人要以兄妹稱呼。
但認祖歸宗畢竟是件大事,故,秋仁甫便請來滬上有名望的人見證。
聽完海媽媽兒媳婦的解釋,沈涵飛方才鬆了一口氣,真沒想到舒瑤還是蘿蔔不大,長在輩上。
隨著沈涵飛的落座,秋仁甫站了起來。
他踱步走到香案前,接過一旁管家遞來的三炷香,雙手舉過頭頂,「吾公原籍西城梧桐,康熙十六年,棄農從軍,至滬上,遂為家,至今已有二百餘年,小女,盛瑤,生於辛丑年,即光緒二十七年壬辰月庚辰日,世事無常,隨母流浪再無十餘年,樹有根,水有源,今日歸來,拜謁先祖,了全心愿,忘先祖勿怪。」
言畢,舉著香,鞠了三次躬,然後把香插進香爐。
管家又上前,手拿三炷香畢恭畢敬遞給舒瑤,舒瑤接過來,如秋仁甫一樣行了三次禮,起身也將香插進了香爐,隨後,又跪回到蒲團上。
這時,秋仁甫的侄子,那個一個六十出頭的老者,戴上老花眼鏡站了起來,她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族譜,站在了舒瑤面前,卻聽他啞著嗓子道:「舒氏於辛丑年壬辰月庚辰日,生女盛瑤!入族譜!」
隨著他的這聲吆喝,卻見他快筆急書,在族譜上匆匆書寫。
話落筆停。
他將筆遞給管家,隨後雙手呈到秋仁甫面前,在秋仁甫查看後,族譜依次遞向坐在祠堂兩側的人,讓他們一一查看,算是給舒瑤認祖歸宗當個見證。
族譜幾經傳閱,遞到了沈涵飛手上,他仔細查看,確定舒瑤以秋盛瑤之名確實成為秋家一員,方把放心地把族譜遞出去。
拿著族譜的手伸出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前面,平靜的心卻又「咯噔」猛得跳了一下。
因為他注意到,許攸寧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對面。
第133章命案
是的,此刻的非但許攸寧沒有坐著,而是一臉垂頭喪氣。
他毫無生機地站在一位老先生身後,全然沒有一個司令該有的霸氣。
那老先生是沈涵飛倒也認識,不是旁人,正是許攸寧的父親許常德。
許常德,當今國民政府總統的老師,其桃李滿天下,學生均在政府擔任要職,在滬上有著高於常人的地位。
香城是隸屬於滬上的縣城,「軍部司令」不過是為方便管轄而勉強賦予的稱呼,在滬上這個遍地官員的地方,香城司令的確不是什麼大官。
沈涵飛心想,許攸寧能有資格站在秋家祠堂,多半是占了他父親的光吧。
但縱使不是憑自己本身出現在秋家,許攸寧情緒也用不著這麼消沉吧。
難道,他對舒瑤認祖歸宗不是很高興?
沈涵飛心裡嘀咕,不應該啊,上世舒瑤跟在許攸寧身旁那麼多年,最終卻落得個舉槍自盡,不就是因丫鬟賤命,身不由己嘛,現如今她是秋家的大小姐,與許攸寧也算是門當戶對,縱使以前當過丫鬟,也好過一直是丫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