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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8:52 作者: 山扶蘇
小米粒本還不覺得累,被舒瑤這一提醒,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那好吧,我先去大小姐那了,你自己看著收拾,有什麼需要在喊我!」
舒瑤應了一聲,小米粒便轉身去了正廳。
舒瑤打開包袱,拿出自己的東西,先把梳子、粉盒、頭繩放在了窗下的長案上,然後彎身到床底,想拉出箱子,把衣服放裡面,打開箱子一看,裡面竟然都長毛了,好在舒瑤的衣服並不多,索性又把衣服放回包袱里,塞到了床角,然後抱起褥子去院子裡晾曬,捎帶著也幫小米粒把褥子一起曬了。
荼蘼就只有小米粒一個丫鬟,她年紀又小,院子雖然不大吧,但她又得伺候白零露,又得里里外外收拾著,總有注意不到的角落,更何況,這幾日白零露又生病了,小米粒沒日沒夜的守著,家把什都沒時間收拾了,今早兒的藥罐還沒洗刷,還在雜物間裡放著,舒瑤擼起袖子,打來水,開始擦拭雜物間的各種瓶瓶罐罐。
好不容易把整個雜物間收拾妥當了,太陽又要落山了,她又趕緊把晾曬的被褥包進側屋,重新鋪好。
總算忙完了,她才得空休息。
因擔心在側屋裡,白零露醒了喊喊自己時聽不見,舒瑤就拿了個馬扎坐在了正屋屋檐下,心裡念叨著院子的名字:荼蘼。
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
也不知是誰取的這名字,倒是跟白零露的性子有幾分相像,不爭不搶,任春日百花齊放,她也不去聲張,只是她終究是白家大小姐,太過低調反倒讓人以為軟弱。
雖然荼蘼的景致不如翠竹院,但舒瑤此刻卻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輕鬆,看著光禿禿的院子,她打算著去母親那移點花栽。
西邊的空地上種上報春花,這花開得早,花期又長,顏色豐富,種上一點就有種萬紫千紅的感覺,東面種上點太陽花,這花外號「死不了」好活、好養,不用費事,還有這走廊兩旁可以種上些雞冠花,現在種上夏天剛好開花。
舒瑤正盤算著呢,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趕緊抬頭看去,卻見一十七八的少年從門口急奔而來。
舒瑤眯眼仔細打量,認出這是白零露父親白景瑞身旁的小歡喜。
小歡喜的父親原本是耿仁梅陪嫁布莊的掌柜的,耿仁梅去世後,為助白家早日恢復往日輝煌,於美清便把這布莊記到了白景瑞名下,於是小歡喜父親就跟在了白景瑞身旁,待小歡喜長大後,也帶他到白景瑞身旁跑腿,上世,每每白景瑞到許攸寧身旁議事,都會帶著他。
在舒瑤的記憶里,這是個腿腳麻利、腦子靈活,卻多少有些魯莽的年輕人。
舒瑤努力回想上輩子的今天,好似這個時候白景瑞已經從四川收棉花回來了。
小歡喜匆匆趕來,多半是來給白零露報信的吧。
舒瑤想著,便站起身來想跟小歡喜打招呼。
小歡喜一躍跳過門檻,沿著小徑就往正屋走,猛地看到有個女子站在廊下,本以為是小米粒,等他滿滿靠近,看清楚舒瑤的模樣後,嚇得他趕緊剎住了腿,扭頭就沿著來得路往回跑----他以為自己跑錯院子了。
跑到院門口,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確定自己沒跑錯院子,這才耷拉著腦袋走回來,有些沮喪地掃視著舒瑤,「你府里新來的丫鬟嗎?」
舒瑤搖搖頭,「奴婢舒瑤,進府有些日子了,今天才剛到大小姐身邊,歡喜先生一直跟著大爺在外奔波自是沒見過奴婢!」
一聽舒瑤稱呼自己是「先生」,小歡喜一掃剛剛的沮喪,高興地嘴都快咧得看到後槽牙了,「別,別,叫我小歡喜就行,可不敢稱先生!」他朝舒瑤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繼續這麼稱呼自己,「老爺回來了,給大小姐帶了不少東西,快讓大小姐打扮打扮!」
到底是從耿家出來的人,凡事倒是挺為白零露著想的。
舒瑤心想,若這小歡喜是個丫鬟,可陪在白零露身旁,她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這樣。
「大小姐生病了,睡著了!」舒瑤把白零露現在的狀況說給小歡喜聽,「那歡喜先生,你看……」
舒瑤讓小歡喜拿主意,是把白零露喊起來呢?還是讓她繼續睡下去?
一聽白零露生病了,小歡喜當下就急了,忙問嚴不嚴重,找大夫看了沒有,得知已經吃了藥後,這才如釋重負,「既然睡了,也沒把大小姐吵醒的必要,正好大爺去老太太那了,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那就讓大小姐接著睡吧!」
兒子回來去拜見母親,這是無可厚非的事,但聽小歡喜說,白景瑞會在禪堂待挺長時間,這意味著肯定有其他的事啊。
舒瑤皺緊了眉頭,依著她對白老夫人的觀察,老夫人是個要臉面的人,縱使被於美清逼得攆走了白人美,她也絕不會把後宅的醜事說給大兒子聽。
不知白景瑞去禪堂,會因為什麼事呢?
且說,禪堂里。
氣氛一片凝重。
白秦氏一如往常地坐在她專屬的上位者的椅子上,如洪鐘不動,她詫異地看著廳里的人,除了白景瑞,還在度蜜月的白駿德,以及那很久很久沒回家的白瑞峻也都被喊了回來。
白秦氏看著自己這三個兒子,心裡不停地打著小鼓,良久後,她放下手裡的佛珠,主動開口問白景瑞:「老大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把老二老三都給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