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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8:39 作者: 檸檬吖鴨
    龍脈之地都是皇室宗親的所有,就算是開國將領封賞的也只是龍身和龍尾的土地。

    龍頭之地落入皇族之外,自開國以來從沒有發生過。

    靜和縣主深得皇恩,深得齊皇看重,這一消息徹底傳開了。

    黃梨木匣子的地契,明明輕飄飄飄的,幾張紙而已,吳靜香握在手上卻有千金之重,齊皇真敢把擔子壓在她身上。

    原本她只是想租賃承包土地,現在齊皇大方地將地契送給了她,包括土地之上的佃戶也一併給了她。

    吳靜香一下子成了京城的小地主。

    只是現在她的心更沉了幾分,齊皇之意怕是在明空身上,投資自己,變相成了投資仙人,有什麼還比龍脈入住以為仙人,更令人振興之事,永葆他們姬氏龍脈。

    更令吳靜香沒有想到的是,齊皇這邊剛剛宣布她封賞為嘉和縣主。

    後腳她家府邸被媒婆淪陷了。

    門口望不到邊的媒婆與小廝,這陣仗,這架勢,吳靜香借□□接土地之事先溜了,媒婆之事就全權交給吳大城了。

    最近媒婆的彩虹屁聽得她心虛,秀外慧中、溫柔嫻淑、端莊賢惠、傾國傾城……

    一切美好的詞彙都往她身上套。

    身為當事人,吳靜香時常恍惚,這說的是她?

    而自家爹爹確是如痴如醉,倍感榮焉,一副的確如此,我家閨□□秀,無人配得上。

    吳靜香去剛到手熱乎的莊子上避避風頭,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平日空置的莊子,他們家主子紛紛來小住一段時間。

    出門視察、丈量土地、研究土壤,她總能偶遇一些青年的皇室宗親前來搭訕。

    吳靜香低估了皇室宗親的青年之人的臉皮厚度,熱臉貼冷屁股,依舊堅持攻堅,痴心不改。

    煩不勝煩的她,只能呆在莊子裡,閉門謝客,將事務交付給齊皇指派的桑農小官。

    大部分土地上還種植作物,離收割還有一兩月,不能立即修整土地,統一划分。

    京郊許多田地都用上溫室大棚,種植蔬菜。

    大齊有律法明確規定,一部分良田只能種植稻米、粟、麥經濟作物,不可隨意更改作物,一經發現是要坐牢的,嚴重者當斬首示眾。

    不過在收割稻栗之後,短期內也可以種植別的東西,只要不影響來年春耕即可。

    大齊為了確保本國之糧,命之根本,下了重刑。

    南方織造盛行,種桑養蠶利潤比水稻高了三倍,南方大族不是沒有人打過良田的主意,泄洪水淹良田,近千畝快成熟的水稻毀於一旦。

    洪水過後淤泥積蓄良多,不宜在種植水稻。

    洪水屬天災,若過後申請改為桑田,減免損失,縣衙是批准的。

    今年改桑田,開了口子,以後便永遠是桑田。

    南方士族的算盤叮噹響,可惜他們的心太大,一下子毀壞的良田太大,又或者他們的心太狠,無數的百姓因他們的野心顆粒無收,食不果腹。

    那年又恰逢賑災的官員貪墨賑災銀兩,激增了民怨,造成了幾次大規模的□□。

    朝廷引起了巨大的重視,一番測查,南方士族毀壩私泄洪水的事情,終於敗露。

    當時齊皇雷霆一怒之下,近半個浙東士族抄家流放,田產充公,為此朝廷更是修改了律法,嚴禁良田挪作他用。

    吳靜香近百畝的土地封賞中,一半乃良田,必須種植水稻、小麥,另一半則可以耕種蔬菜,水果之類的。

    「這一片林子是誰家的?」

    吳靜香指著地圖上詢問道。

    她蔥白的指尖滑落在地圖上幾座山林,十分靠近他們的田地。

    「稟縣主,是平西王的林子。

    那裡有一處馬場,是王爺馴養馬匹之地。

    偶爾王爺還去那邊狩獵。」

    牧曹回道。

    牧曹約莫二十歲,是齊皇指派給她的農桑小官之一,太學出身,家族中的庶子,所以才被安排到不起眼的官吏位子。

    「平西王?

    姬寒尋……」

    吳靜香輕哼,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片林子。

    「縣主不得直呼平西王名諱,被人聽到是要被……」

    牧曹神態失措,連忙阻止道。

    也不知姬寒尋醒來沒有,根據明空所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快醒來了。

    實在是這幾座山林,群山環繞,死死地將她的田地圍住,若是山林里有猛獸,一兩個下山,足以讓她的試驗田遭到巨大的破壞。

    平西王府可能還要走一遭。

    「你們兩個先去找匠人將我這個圖紙做出實物。」

    吳靜香遞給牧曹一張圖紙。

    「縣主,這是何物?」

    牧曹實在看不出這竹筒製作的大輪子有何妙用。

    「水車,水筒轉車,藉助流水之力,可以將水從低處運往高處,灌溉稻田。」

    吳靜香簡單解釋。

    牧曹最近幾日任勞任怨聽她使喚,態度不錯,用得十分順手,吳靜香多了幾分耐心。

    「這東西便能使水從低往高走?

    縣主莫不要大放厥詞。」

    宋劍滿臉不認同地說道,「向來都是水往低出走,縣主你莫不是弄錯了?」

    吳靜香抬頭審視宋劍半刻,笑容滿面地問道,「宋卿的水是往低走了?」

    桌子上的茶水被她傾倒在地上,地面留下一條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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