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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8:39 作者: 檸檬吖鴨
「傻孩子——這點傷不礙事,爹爹皮糙肉厚,過幾天便痊癒了。」
吳大城滿是繭子的大手無力地想要拂去吳靜香臉上的淚珠。
回房間後,吳靜香剛想幫吳大城上藥,沒想到一個不速之客敲門了。
「是你?」
吳靜香看著來人很是意外,門口的少年經幾年的蛻變,絕美俊俏的臉上多了三分成熟穩重。
「我聽說吳大叔剛領了軍棍,特地來給他上藥。」
少年身上的一個大藥箱,證明他沒有說謊。
「那麻煩你了。」
吳靜香沒有因過去的尷尬,拒絕許凌霄的好意,爹爹傷勢嚴重,一有不慎容易引發破傷風,又專業的醫者治療最好不過。
說著吳靜香將許凌霄迎進房裡,接過他的醫藥箱,「今日你怎麼來了?」
在隊伍的這幾個月里,他們兩個沒有說過半句話,如陌生人一般。
「我是醫者,有人受傷,豈能視而不見。」
許凌霄和煦地笑著,似乎這就是他來這兒地目的。
他心裡暗暗嘆氣,也許只有這樣自欺欺人,才能讓自己靠近她一點點。
傷筋動骨一百天,現下沒有讓吳大城靜養三個月的條件,吳靜香只求他少干一點活兒,多多躺在房中休息。
吳大城拗不過女兒,將手中的事務交給兩位下屬,自己當了個閒散的傷者。
覬覦吳大城手握重權的,對他交出權力喜聞樂見,也不會出口反駁什麼。
只是鄭文仲出師不利,剛去漠北的地盤,進去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等了漠北主事之人一個上午。
「夫子請稍等一會兒,我家主子還在做早課。」
「夫子,我家主子在沐浴更衣。」
……
層出不窮的藉口,脾氣再好的鄭文仲也忍不住暴走了。
第173章
鄭文仲憑藉著自己高深的儒學修養忍了下來,硬生生的在漠北大軍的老家喝了滿滿一壺的茶水。
直到晌午,渡邊才磨磨蹭蹭地從臨時小佛堂出來。
渡邊白衣盛雪,鑲嵌著金絲,散發著木檀地香氣,清新可人,腳下的履靴鞋履刺繡著一朵朵盛開的蓮花,繁花亂眼。
「文仲先生失敬失敬,讓你久等了,小僧失禮了。」
渡邊臉上十分地和氣,連連道歉道,「今日不知貴客來訪,早做準備。
只是禮佛一事不可半途而廢,需要虔誠,一心一意,否者便是對佛主不敬。」
言語裡暗藏著指責,你不早下拜帖,如今匆匆忙忙上門,我也只能讓你先候著。
「是鄭某的問題,叨擾了師父,還讓師父百忙之中抽空接見我這個閒人。」
渡邊的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鄭文仲只能吃了暗虧,起身作揖回禮。
「鄭先生是文壇的大家,世人尊敬的儒者,這個大禮小僧受不起。」
渡邊連忙扶起鄭文仲,臉上依舊是那一貫的笑容。
兩人表面客氣寒暄了好一會兒,才開始進入正題。
「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要拜託大師。
之前我們在當地找了一些漁民,當船隻的舵手,並簽訂了契約。
只是昨夜這些舵手全都不見蹤影,聽嚇人來報,似乎是大師身邊的手下擄了去……」
「先生——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們漠北的軍隊近幾日都在海灘聯繫水性,並無人外出。」
鄭文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渡邊一臉無辜憤慨地看向鄭文仲,並叫來幾個小沙彌,低語幾聲,「鄭先生莫急,小僧現已出家,這方外之事大多不曾管,軍中之事實在不屬於我的管轄之內,其中的原委小僧也不清楚。
先生稍等一會兒,小僧已經喚人去請哈赤將軍。」
「若其中真要有什麼誤會,你們兩人說清楚就好了。
大齊與漠北的友誼可容不得某些翹小破壞。」
渡邊三兩句就把身上的責任推脫一清二楚。
哈赤將軍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拳頭至上,能動手絕不嗶嗶的人。
如果他好說話,鄭文仲第一時間也不會到這兒來喝茶了。
他最早去了漠北的練習水性的海灘,連哈赤將軍的面都沒有見著,就被人轟走了。
正如鄭文仲所料,哈赤將軍來了之後,一口咬定漠北軍隊絕對沒有搶人,更是反咬一口,說這事說不定事大齊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這人進了軍隊,哪有隨意回家的規矩,赤炎軍事出了名的紀律森嚴,如此紕漏的不遵守軍規,赤炎軍絕不會犯這等低級的錯誤。
看著敵軍言之鑿鑿的模樣,鄭文仲也沒有在辯解,客氣地說了幾句,便起身告退了。
烈日下的身影格外落寞。
「聽聞先生的弟子也在軍中,先生幫我捎句話給吳施主。」
渡邊轉動著手上念珠,對著鄭文仲背影說道,「三年不見,小僧甚是想念,若有空閒,小僧想與她再次論道辯經。」
渡邊的話,刺激了鄭文仲。
今天他一直被人怠慢、羞辱,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但是現在笑容消逝,轉而驚愕、憤怒,寬大衣袖上的手,緊緊地蜷成一個拳頭。
可是今早出門時王爺的囑咐,讓鄭文仲臉上的憤怒一閃而逝,再現客氣的笑容。
「大師的關懷,我會代為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