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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8:39 作者: 檸檬吖鴨
    京城縱火一案畢竟死的不是齊皇自家兒子,死的是別人的兒子自然沒有那麼心疼,現如今當街刺殺三皇子,是齊皇的親兒子,還是在賑災施粥秀的時候,這不是拍拍地扇朝廷的臉面。

    出了牢房,吳靜香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上很清靜、人很少。

    大約是官府大肆追捕白蓮教徒,清洗其教徒,百姓為了避貨,儘量減少外出。

    回客棧之時,天已灰濛濛。

    五日後,地牢的許多人,查證與白蓮教無關之後,被放了出來。

    陳家也被放了出來,除了陳靈兒。

    李詩詩的底細被查了頂朝天,就連她父親當年的貪腐案也被翻了出來。

    結合京城的縱火一案,居然有一絲線索,李詩詩燒死的京城子弟,他們大都是當年上奏、查殺他爹爹朝廷命官的後代。

    「難不成她是報殺父之仇?」

    吳靜香翻閱桌上幾疊卷宗疑問道。

    案桌上放竹冊、綿帛捲軸、紙書,書冊整整齊齊的摞列,按照歸類擺放在案桌上。

    姬寒尋一身紫羅蘭的錦衣,端坐在椅子上,身前是一張張的口述筆錄,他左手拈紙,右手執筆,垂首肅然。

    聽聞她的話語之後,姬寒尋懶懶抬眸,將手中的紙張放在一處,「大約是了。」

    「據醉香樓的老鴇敘述,李詩詩每月的十五都會外出,去城郊的青山寺禮佛。」

    姬寒尋從一堆口述筆錄中又抽出一張,「這是她的貼身丫環小桃的口述,李詩詩進去禮佛時,都會掛一條紅綢緞子在菩提樹下。

    我猜測白蓮教一黨是通關紅綢緞子傳遞信息。」

    杭州郊外的青山寺,求姻緣最為靈驗。

    每天有無數的信男信女在菩提樹下,掛上他們的心愿紅繩。

    當時丫鬟也以為李詩詩是在尋覓如意郎君,救她出青樓,並沒有懷疑。

    「明日啟程回京。」

    空氣中漂浮著縷縷的茶香霧氣,附著在姬寒尋冰冷的面具之上,他的臉龐愈發的朦朧不清。

    「不繼續追查了。」

    吳靜香驚愕。

    「在杭州耽誤的時日過長,京中還有一堆事務要處理,朝廷會派發別的官員過來接任。」

    姬寒尋眯著眼睛,「西戎的使團已踏上大齊的境內。」

    原來是需要他這位的閻王爺回京鎮壓,威懾西戎使團,以便在日後的談判中謀取更有利的條件。

    「那陳——靈兒——」吳靜香的聲音愈發的微弱則,最後的靈兒兩字細如蚊蟲。

    她不由擔心自己走後,陳靈兒的處境會不會很艱難。

    可是她又怎麼可以讓姬寒尋徇私枉法,單獨對她撇開一面呢?

    「陳靈兒與李詩詩交情匪淺,不可隨意放人。」

    聽著姬寒尋堅定不容法外的言語,吳靜香的神眼黯淡了些。

    「所以我準備把陳靈兒作為魚餌。」

    姬寒尋瞥了兩眼身側的女子,又添了一句。

    晨曦徐徐,旭日東升,道路兩旁的垂柳抽出新芽,鶯鳥啼叫,處處皆是一副朝氣蓬勃之樣。

    古城牆外,一隊軍隊緩緩前行,無數的官員駐足踐行。

    吳靜香原本四人的馬車內又多了一人——陳靈兒。

    姬寒尋的「魚餌」計劃,便讓陳靈兒有限制的自由活動,不能離開他的監管外圍,做任何事都有人在旁盯梢。

    被人監視總比在牢里暗無天日的要好。

    再次入京,京城似乎有恢復元氣,重現以往的熱鬧。

    「大齊威武!

    大齊威武!」

    「平西王千歲!

    平西王千歲!」

    ……

    街道上的百姓夾道歡迎,他們情不自禁地高舉著雙手歡呼著。

    姬寒尋坐在盜驪的馬背之上,纖長筆直的雙腿夾緊馬肚,韁繩攥在手裡,策馬而走。

    他早已換了一身金黃鎧甲,手握長槍,英姿挺拔地領著一群軍隊入城,享受著屬於他的歡呼吶喊。

    他身後的三皇子似乎早已被人遺忘,沒有人記得他的存在,成了旁觀者。

    吳靜香他們幾個捎帶的小人物,在使團到達京郊之時,便很識趣地脫離使團的隊伍,在京郊稍作休息,等百姓夾道歡迎姬寒尋之後,再入城。

    吳靜香有私心,她停留的片刻中,駕車去了相國寺,尋那終年不見蹤跡的明空大師,可惜還是沒有他的消失。

    莫非這明空和尚雲遊之時,看上哪個村姑,與她一起隱居山林生胖娃娃。

    吳靜香悲哀地想著。

    太學已重新開學授課,吳靜香與鄭文仲還需先回太學報導。

    「你這個敗家子!

    哎!

    敗家子!」

    吳靜香剛進院長的書房,那老頭變中氣十足地對著她破口大罵,一點儒者風範全無,「上回你把打穀機的設計圖隨便給了鬼王也就算了,老夫也沒有跟你計較。

    你這次太過分了——」「師祖,我怎麼了?

    徒孫做錯哪裡了?」

    吳靜香立馬低著頭認錯道,這老頭今個兒吃了炸藥,她又給誰背黑鍋了?

    「你——你還不知道錯在哪裡?」

    老頭子指著吳靜香恨鐵不成干,痛心疾首道:

    「蓋天說,渾天說,這等創新的天文學說,就應該第一時間發表在我們太學的學刊之上,你這敗家子,怎麼隨便找了一家破爛的學院就講授出去了,還把手上珍貴的手稿隨手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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