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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4:04 作者: 蘭陵曲
她來作甚?海棠當然是心知肚明的,但就是想逗一逗著小姑娘,想看看這本地的貴女們和京城的貴女們比起來,有什麼不一樣的。
陶琬想過很多開場白,但絕對沒有想到海棠這開門見山的舉動,一時間竟然有些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叫她說,自己是來打聽平家消息的麼?
這當然是不行的,所以在短暫的啞然失語後,這才幹干地誇讚道「想不到,夫人竟如此絕色美貌……」
不過她那讚嘆的詞兒都還沒說完,就被海棠一本正經地打斷「不用說,我知道的。」
陶琬那嘴裡剩下的話,只能噎回去,然後能言善辯的她,竟然再一次不知如何開口。
海棠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倏然站起身來,「好了,直接說主題吧,你來無非不過是想與我打探平家的事情,對吧。」
「這……」陶琬也趕緊站起身來,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原來是如何打算以自己瞻州貴女的氣勢如何將這陸夫人壓下的。
「天下熙攘來往,無非不過是一個利字,咱們倆一無任何交情,二沒半點關係,你來不過就是為此麼?今日我見你,也是這個意思,你回去傳一傳話,從前你們如何呢,我家夫君不管,可是現在,他在一天,鹽稅就要上繳,不然一律按照私鹽處置,你不用把眼睛瞪那麼大,這就是我家夫君的意思。」
陶琬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將這話做天方夜譚了。
私人販賣鹽,本就是重罪。但這麼多年瞻州三大家都沒事,可見是朝廷也管不得這事兒的,如今一個小小知州就敢跳出來要鹽稅,這不是搞笑麼?
海棠見她那神情,不去想光是看也知道她心裡再想什麼了,於是也就友善提醒一句「還是,你們陶家想要步平家的後塵?」鹽上了海,的確是沒辦法,可這要是在陸地上就不好說了。
更何況三大家的大本營,可不都在這陸地上麼?
他們又不是那海賊。
陶琬從知州府里出來,對海棠的印象就是美到窒息,但也狂到讓人想一刀捅死她。
瞻州人口不少,甚至是富饒京城的兩倍,但卻仍舊貧窮,問題除了朝廷禁海,斷了大部份人的來路之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瞻州這裡顆粒無收,朝廷不願意在給予補貼了。
但事實上,這三大家但凡一家正常繳稅,這瞻州的財政就足夠充盈。到時候不管是建造學府還是用於水利工程的發展,都是綽綽有餘的。
可自從禁海後,三大家就不在上繳稅賦了。
反而將這該作為稅賦的銀子給了海上的海賊,一步步將其壯大,隔三差五還上岸洗劫一回,讓沿海的村鎮民不聊生。
沒有別的生財之道,衙門裡連俸祿都發不起,也難怪大部份人都願意為那賀飛龍效忠。
因為這俸祿是從他私庫里拿出來。
陸言之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是很震驚。
雖說這賀飛龍的銀子也不是正經來路,但他願意拿出來作為俸祿發給下面的人,此舉還是讓陸言之對他有所改觀。
陶琬來過一趟之後,再也沒有任何貴女夫人來遞帖子拜訪了,顯然都從陶琬里知道了海棠說的那些話,將她當做瘋子,不再來往。
海棠也樂得清淨,先是將酒樓開起來,隨後自己的胭脂鋪也掛了牌。
有了上一次白蔻出賣的事情,她這一次用的,都是北安王府的人。
那兩千多府兵的家人,也都在這三個多月里陸陸續續的來了瞻州,如今自己店裡用的,正是這些府兵的家人。
掙銀子的同時,還解決了他們的就業問題。
商隊當然也在籌建,不過還是要等曲逐舟來了之後。
只怕得兩個月。
胭脂鋪的規格仍舊和京城一般,所以來店裡的女人,最少也要待上半住香的功夫。
這女人的嘴巴哪裡有閒得住的,閒話八卦一樣不少說,每日海棠都能聽到不少消息。
因大家也不知道她是這幕後主人,只管肆無忌憚地說,海棠也就聽了不少罵她的話。
酒樓這邊,那喝多了說漏幾句密事的也不少,這讓海棠忽然明白,為何那些小說裡頭,情報網都設在茶樓酒樓青·樓里了。
她手裡雖然沒青·樓,可是胭脂鋪那邊來往的女人,三教九流都有,收到的消息更多。
也是為陸言之了很多方便。
不過她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這些消息都是李筠風再整理。
上個月他就來了,給海棠的解釋是自己讀書沒前途,正好父王母妃不放心妹妹,他就來這裡看看。
看著看著,就沒打算走了。
話是這樣說,但海棠卻依稀可以感覺到,現在的京城只怕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波濤洶湧。
不然怎麼三哥連學都不上,跑到這瞻州躲起來呢?
於是正好這日陸言之不在府上,就將李筠風逮住,「三哥,你老實告訴我,京城裡現在如何了?」父王母妃每月必有兩封信來往都只是提及家常之事,別的絕口不談。
李筠風拔腿就要走,但卻被海棠一把抱住手臂,「不說休想走。」
李筠風不敢真的將耍無賴的她甩脫,只得愁眉苦臉的回道「你能問我,可見你已經想到了,既然想到了,何必再問我。」
話雖如此,但最後還是跟海棠仔細說了京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