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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34:04 作者: 蘭陵曲
    他已脫去了身上的甲衣,穿著一身藍寶石的華貴圓領道袍,盡顯貴族公子的尊儀,在這昏暗的牢房之中,有些格格不入。

    鐵蝴蝶見著他,再無了往日的兄弟情份,先是笑,隨後憤怒地質問著宋子千:「為什麼?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為何要陷害言之和我?」

    宋子千看著此刻的鐵蝴蝶,不免想到自己初來邊關之時,是這傻兄弟笨手笨腳地在敵人手中救下自己。其實是於心不忍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是無辜的,可當時你若說他知曉存放之處,此刻你便不會受這牢獄之災。」

    他的本意,只是要陸言之死。

    可誰知道鐵蝴蝶這傻子一根筋,不懂得變通。

    鐵蝴蝶還是不懂,滿目皆是不解和憤怒,「言之救過你!」

    宋子千冷笑一聲,慢慢的蹲下身來,輕言細語地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吧,鎮安伯府中,我不是嫡子,我有個兄長,我自小被他打壓得頭也抬不起來,人人都只道鎮安伯府有個大公子,卻不知有我這個二公子。可明年我父親就要立世子了,府上沒有那麼多規矩,能者擇之,我想讓父親知道,我比兄長還要優秀。」

    讀書比不過兄長,所以他來了邊關,來邊關之前,他還特意安排了幾名溫香暖玉的侍女接近兄長。

    不過這只是其中一步。

    此番姑父前來邊關,可見自己已經成功了,不然他不會這麼果斷的就替自己壓下此事。

    既然兄長讀書已不成,那沒有他在上頭壓著,自己哪裡還用得著在這邊關受苦?大可繼續讀書。

    但這跟今日的事情有什麼聯繫?鐵蝴蝶不解。

    宋子千也似乎想要讓他死個明白,繼續說道:「那日我在城門開,瞧見了曲海棠,我在京中之時,也見過各種絕色,只是都不及她那回眸一笑。」他先前言語溫和,可說到此處,不止是那臉色變得兇狠,連口氣也狠厲不已,「陸言之算什麼?一個窮小子,他如何配得上那樣的美人」

    鐵蝴蝶這總算明白了,這就是他要害陸言之的理由。但此刻叫鐵蝴蝶最為痛心的,到底是宋子千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陷害兄弟,更何況朋友妻不可欺,他不過是見過嫂子一面,就生出這等齷蹉之心。

    也虧得自己自詡與他稱兄道弟,竟然沒有發現他等無恥小人。

    此刻,鐵蝴蝶心中可謂後悔萬分,恨不能將他一拳錘死。

    可宋子千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始終都離牢房有一步之距。無視著鐵蝴蝶的憤恨,一臉說教,「人生不過短短數載,倘若喜歡的想要的都得不到,那就枉為一世人。」他要世子之位,也要曲海棠。

    隔日,宋子千便直接啟程去了鹿鳴書院。

    三日後,西鑰細作在城中放火,引發慌亂。

    那鐵蝴蝶也趁亂逃跑。

    不過此刻在回慶陽路上的陸言之等人並不知曉,更何況他手不離書,完全沉醉於那論語之中。

    轉輾到了四月上旬,海棠等人終於到了慶陽,夫妻倆親自上門給那傅現道謝,陸言之便開始備考。

    等著來年的春闈。

    歸來酒樓生意依舊火爆,並沒有因為海棠這幾個月的離開受到影響,加上海棠帶著韓素素和曲海棠發展的這條商線也初成雛形,所以家中幾乎沒有陸言之擔心的事情,海棠便讓人將隔壁那二進三出的院子收拾出來,讓他安心讀書。

    雖然海棠也擔心他躲不開那李心媛,不過還是想要賭一把,畢竟自己的存在,改變了許多原有的設定。

    所以如果這陸言之真的中了狀元,那麼以後就不用總是靠著傅大人了,再怎麼說終究是外人,自己也不好欠人家太多。

    從前海棠勸說小舟讀書,為的就是將來在朝廷里有個靠山,這小貓小狗不敢隨意來鬧。所以大家也十分支持陸言之讀書,連陸嫣嫣姐妹倆都極少去打擾他。

    至於陸言之,在接觸海棠給的易經道德經等候,就幾乎很少管理家中的事情了。

    很快學府那邊安排好了,他又入了學,在家的時間就更少了。

    他這就半年多的時間要春闈,同窗們都在埋頭苦讀,俗事皆有書童打理。可現在去買書童一時半會也沒合適的,海棠便讓魏鴿子去跟著他。

    原本看起來還瘦弱不已的魏鴿子這一年裡長高長壯了不少,又在魚秀才的啟蒙下識了幾個字,人又靈活,做書童在合適不過了。

    最重要的是讓人放心。

    陸言之這裡安排好,酒樓又正常運營,海棠的重心便放在了商隊之上。

    不過他們這商隊還是典型的南貨北賣,賺的都是辛苦錢,根本沒有什麼暴利可言,讓海棠不禁琢磨起其他的營生,畢竟單靠這條商線,要掙大錢有些難啊。

    正好慶陽一帶,出產的香料不少,海棠便起了這做香鋪的生意,畢竟成本低。

    正好陸言之從學府里沐休回來,便同他商量,「我想開個香鋪,手上還有三個香方。」

    她手裡的香方,絕對都是絕世了的香方,只需拿出一張就可打響名聲,只是這樣拿出來,陸言之有些擔憂,「要不先緩緩。」他現在還只是個秀才,本地的人雖然記著當初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懷璧其罪,難保不會有人出了其他的心思。

    海棠明白他所擔憂的是何事,想了想似乎也是那麼一回事,不由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看朝陸言之:「所以,來年春闈就看你的表現了,我這香鋪是否能開起來,全指望你金榜題名,成那天子門生,到時候我就算是拿出十張百張絕世香方,想來也不擔心誰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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