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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36:52 作者: 西涼喵
    葉南音瞥了一眼:「你們真當我是活神仙,什麼都知道?」

    屋裡緊張的氣氛一下鬆了,大家活動了一下胳膊,臉上有了點笑容:「小姑奶奶您都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葉南音習慣性地摩挲著桃核:「春種儘快種下去,靠著葉渠的水,至少夏收有希望。」

    眾人的心一下提起來,這是說秋收沒希望了?

    葉平川拍桌子站起來:「怕什麼,我們葉家以前啥都不知道,碰到大災大難,還不是挺過來了。」

    「對嘛,族長說的是,想想辦法,壞日子總會過去。」

    村裡的具體事物,葉南音不懂,也不參與,就坐那兒,聽爺爺和大家商量春耕的事兒,還要抓緊時間淘水井,把水井往深里挖。

    大小事情商量完畢,葉平川說:「新莊公社那邊,雖然咱們占理,但是也不能真把水都攔了。」

    擔任葉渠公社書記的葉偉點點頭:「族長放心,我估摸著新莊公社那邊的人很快會來找我,我跟他們談。」

    「辛苦你了。」

    葉南音側頭,葉偉沖她傻笑。

    「你不錯,以後要時局好了,有的是往上走的機會。」

    得到小姑奶奶的批語,葉偉激動地站起身:「謝謝小姑奶奶金口玉言。」

    葉家的族老動起了心思,小姑奶奶說時局好轉,還要多久時間?

    葉南音也不知道,怎麼可能告訴他們。

    等到中午,葉家的女人們過來叫人回家吃飯,會議才散場。

    葉南音被爺爺抱下樓,美人大搖大擺跑過來,嘎嘎叫著伸長了脖子去蹭小祖宗的腿。

    葉南音嫌棄地撇開它,美人憤怒地嘎嘎,長脖子一甩,跑了。

    金鈴鐺清脆的聲音越來越遠。

    族裡的事情自有大人負責,小孩兒不識愁滋味,睡醒午覺後,八卦樓下一群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傳的老遠。

    葉南音被吵醒,醒了也不想起。

    許靜過來看了眼,把女兒抱起來穿好衣服,給女兒喝了口溫水,把女兒推出去:「跟姐姐出去玩。」

    葉南音慢吞吞走到八卦樓,瞧到一個小板凳,默默地過去坐著。

    過了會兒,美人大搖大擺地過來,一屁股坐她身邊,討好地用它的腦袋蹭她。

    葉南音推開它,它又靠過來。

    葉南音:「走開,你又想蹭我的靈氣是不是?」

    美人:嘎!

    畢竟剛立春,待到下午四五點鐘,太陽還沒下山,就不暖和了,大人們叫著自家的孩子添衣服,葉南音也被媽媽抱回去。

    「你姐姐呢?」

    「沒看到。」

    「那個皮猴子,肯定又跟著人上山攆兔子去了。」

    等到太陽下山,天氣越加冷。身上的單衣穿不住,楊婆子去床角把白日裡脫掉的舊棉衣拿出來穿上。

    「幹啥呢,還不睡覺?天都黑了。」

    「睡不著,我去老大屋裡看看。」

    楊老頭嘲笑:「你不會真被葉家那個小丫頭嚇住了吧。」

    「你懂什麼,葉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楊婆子心裡害怕,除了知道葉家的本事之外,還有個事她沒跟老頭子說,大概三十年前,她帶著大兒子去趕廟會,廟裡一個穿著破袈裟的老和尚見到她第一眼就說:可憐,老年喪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楊婆子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今天葉家那個丫頭一張口,她突然就想起來了。

    老一輩的人,嘴上喊著破除封建迷信,心裡其實多少有些相信。特別是九歲山這片地區,自古以來就信奉巫術,楊婆子娘家祖上就出過一個巫婆。

    楊老頭此時心裡也有些打鼓,披好棉衣起身。

    「走,去老大屋裡看看。」

    葉家。

    下午沒有去山上,葉南音留在山下家裡睡。

    葉南音喜歡一個人睡,但是今天,葉霜鬧著要跟她一起睡。

    葉南音上輩子好歹也活到二十歲了,她看葉霜不像是看姐姐,倒是像看妹妹。

    「乖寶,你上午說的那個人,真的活不過今晚?」葉霜好奇極了。

    葉南音嗯了一聲,睡的老老實實,閉著眼,不想說話。

    葉霜往妹妹那邊爬了一點,湊過去,伸出指頭碰了碰妹妹長長的睫毛:「乖寶,你說,我如果跟爺爺學本事,也像你這麼厲害嗎?」

    葉南音不耐煩地睜開眼:「不能。」

    爺爺的本事,最多給人算一算八字,看看婚期,跟著爺爺想學到她這樣的本事,那簡直是做夢。

    葉霜小腦袋往枕頭上一躺:「哎,我就知道我不行,我又不喜歡讀書,咱們家祠堂里的書,書上的字兒呀,我一個都不認識。」

    「乖寶,爺爺和爸爸媽媽最聽你的話,你跟他們說,叫我別讀書,讓我下地幹活行不行?」

    「不行。」

    「哼,乖寶不喜歡姐姐了?」

    葉南音靜靜地看著她,葉霜訕笑:「睡覺,咱們快睡覺。」

    屋裡的燈滅了,許靜從窗外路過,聽到大女兒跟個話癆似的說個不停,小女兒一聲不吭,不禁笑了。

    楊新民的命,兩邊公社的人都關注著,沒等到天亮,凌晨一過,老楊家傳來哭嚎聲,左右鄰居打著火把連忙過去看。

    楊新民身上還有熱氣,人卻沒了呼吸,露出來的皮膚,脖子上的黑印在昏黃的煤油燈下,特別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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