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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著我，我有些心虛，但並不躲他的目光，而是大刺刺的迎上去。

    對峙終於結束。半晌，他話題一轉，隨意問了句：「聽說，你現在在藥鋪里做事？」

    我點點頭，啊，這才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難道，就因為我碰了那禁書，昨晚就……不不不，不可能，哪有那麼邪門！唉，算我倒霉。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傷好些了再下床。」說著，他往房門外走去。我咬著下唇，猶豫了一下，想著還魂草的事情，心裏面感覺一陣愧疚，人家救了我，我卻……

    「何先生。」我喊住他。

    他轉過身來看我，挑眉，我面色繼續糾結著，他示意我直說。我手指掐緊，垂下頭，在經過了漫長的糾結之後，終究只是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下午，我帶著小風正準備離開何家，管家卻突然出現了。

    他直接遞給我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一串地址：XX街XX巷XXX號。我有些吃驚，正準備詢問，管家就回答我了：「不是沒住處了嗎？這是我們家先生幫忙找的，先收下吧。」

    「這……」我眉頭簇起，不知是該收下還是拒絕，真是麻煩人了。

    「誰呀？」

    正猶豫間，一聲尖銳而又細聲細氣的女聲從園子門口飄了過來。我們一同看過去，只見一個打扮靚麗的女子走了過來，她穿得很洋派，一身時髦的洋裝、花邊帽、高跟鞋，臉蛋也長得很漂亮，就這麼一出現，就十分吸引人目光。

    還燙著優雅的捲髮呢，不過捲髮襯托下的臉，神色有些不太好。她冷笑著走近，整個過程上下打量我，目光讓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她一開口就讓人不舒服。

    「不收？那給我看看啊。」她語氣尖酸，伸出纖細手指，直接從我和管家之間把那張字條夾了過去。

    「清月小姐，你可別鬧了。」管家又不動聲色地把字條拿回來，直接塞到我袖口裡，對她不卑不亢答：「我們家先生今天中午出門去了，大概要傍晚才回來呢。」

    「誰說我來何家就是找何瑾呢？」她眼神犀利，明明臉蛋漂亮可愛，但說起話來就是傲里傲氣的，渾身帶刺。

    管家：「那要不然您還找誰呢？」

    「哼，」她兀自冷哼一聲，眼神一瞥，重新落到我身上，從上到下打量我，最後，恥笑著。

    我被這眼神，弄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身上的汗毛又豎了起來。於是，我拉過小風，朝管家道別：「管家，謝謝了，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行。」

    「站住。」尖銳的聲音喊住我。

    我頓住腳步，但沒有轉過頭去，她抱臂走到我面前來，眼睛又上下掃視我，話卻是對管家說的：「先前聽有個丫鬟說，府里來了人，是何瑾昨晚帶來的……就是她嗎？」

    管家噎住，看我一眼。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想繞過她往外面走，她卻不放過我了，兩步走上來攔住，張口直問：「你是誰？」

    我眯緊眼，回以打量。

    她紅唇勾起，冷冷一笑，「不說嗎？」

    「那麼，請問你是誰？」我反問。

    「呵，」她昂起下巴，別開目光，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柳家二小姐，柳清月，我是何瑾的青梅竹馬，我和他從小就認識，知道嗎？你呢，誰？」

    「噢……」我若有所悟，點點頭，懶懶掃她一眼，擦身走開，「我是路人甲，行嗎？」

    我感覺她在身後狠狠蹬了一腳。

    出門後，我拉著小風，茫然地站在街上看著手中的字條，心裏面猶豫著。我又想起了何歡的事……

    「小風。」

    「怎麼啦？姐。」小風臉頰上還貼著繃帶，歪這臉湊過來看我。

    「你說，該不該幫幫那個女孩子呢？」我目光有些渙散，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光影，身體軟弱無力。小風想了想，追問我：「是你上次談到的那個病人嗎？需要還魂救命草那個？」

    「嗯。」

    小風沒有猶豫：「當然幫咯，我上次就說過啦。畢竟這事只有我們能幫上忙，別的人是看不到那些幻象的，也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能救得了她？」

    「我也說過啊，」我摸摸他腦袋，蹲下來，直視他：「這種事只會跟我們帶來麻煩。不要覺得算命的人都可以隨意透露天機，要是逆了陰間規律，很容易招惹禍事，知道嗎？」

    「哦……」小風點點頭。

    算了，我內心安慰自己道：我已經把母親生前留給我的手鍊送給了何瑾的妹妹，雖然不能挽回命，但至少可以減少一些痛苦，我已經在我的仁義範圍內盡力了，其他的，不該想那麼多。

    誰也沒有義務為誰付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