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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魏金叨叨著,跟陳萱進屋兒,陳萱從衣櫃裡拿出大半條的哈德門香菸給魏金,魏金喜滋滋的夾胳吱窩下,與陳萱道,「你歇著吧,我還得去瞧瞧咱這草莓,先前用了大蔥葉子配的土藥,還真有效。二弟妹,這法子也是從鄉下學來的嗎?」
「不是,在鄉下誰家捨得用大蔥葉子配土藥?大蔥都要留著做菜,可這紅蜘蛛,用別的法子都不好使,這法子是我在書上看到學來的。」陳萱一手扶著炕沿兒,慢慢的坐炕上去,說魏金,「大姐你可得保密,這是我在農書上看的,反正以前在老家沒見人用過。草莓最容易招紅蜘蛛,尤其是在屋裡住的草莓,特容易受紅蜘蛛的禍禍。」
「我又不傻,能告訴別人?」魏金心下琢磨著,看來這學習的確挺有用的,像二弟妹這樣的笨人,讀了幾本書,也較往日聰明許多。
家裡幫忙燒飯的安嫂子端了溫水進來,又問陳萱餓不餓。
魏金先暗暗的把這防蟲的法子記心裡,就出去侍弄草莓園了,待草莓園侍弄好,魏金在院兒里揚著嗓子同陳萱喊一聲,就帶著大半條的哈德門香菸去老宅照料老宅的草莓園了。別看魏金以前有些瞧不起陳萱是鄉下過來的,如今跟陳萱學種草莓,認真的不得了,都不假他人之手。每天介老宅、王府倉胡同的兩頭兒跑,完全是拿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來。魏金早算計好了,這草莓技術學到手,就是一輩子吃飯的手藝。以後不要說她,就是她兒子、她孫子有這一技之長也餓不死。
待魏年回家,沒聞到羊肉餅的香,就知道大姐晚上是不在他家吃飯了。
陳萱身子笨,坐炕上給魏年從茶壺倒了杯溫水,茶性屬寒,她現在都不吃茶了。晚上吃茶容易失覺,所以,魏年一般晚上也不吃茶,家裡便都是備的溫水。
魏年先洗過手臉,端起陳萱倒的溫水一飲而盡,就聽陳萱說起去聞夫人那裡的事,「我今兒還見著聞先生了,聞先生也是個很和氣的人,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阿年哥,你說,越是有身份的人,是不是就越不會擺架子?」
魏年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必擺架子,也沒人敢小瞧他們。身份地位尋常的人,凡事生怕被小瞧,會擺一擺架子。不過,凡事沒絕對,要看各人性情。」
陳萱點點頭,「這也是。楚教授就沒架子,那位靳教授,就很傲慢。」
靳教授是陳萱通過楚教授認識的北京大學商學院的教授,陳萱因為與楚教授相熟,對北京大學充滿感情,當初招高級經理時,陳萱原是聽說北京大學有商學院,想在商學院裡招人的,結果,靳教授聽說只是個賣化妝品的店,全無興趣。陳萱人也沒在大學招,直接面對社會招聘,招來的一樣是能幹的齊三和白小姐。
不過,陳萱也見識了,並不是所有的大學教授都如楚教授一般的風度翩翩、和善可親的性情。
陳萱將自己把計劃書拿給聞夫人看的事同魏年說了,陳萱說,「夫人一向有見識,要是能指點咱們些。就是以後對培訓店員也有很大幫助的。」
魏年不知道陳萱還把計劃書請聞夫人指點,事關聞夫人,魏年總會比較慎重,「會不會太打擾聞夫人了?我原是想待容先生來北京後,請容先生幫忙看一看。」
「沒事,聞夫人很好的,她說當我是朋友,還說要是我有這樣的事不找她,她反是不高興。」陳萱唇角翹起,「我當然知道聞夫人這話是有客氣的成分在的,可是,我一提這事兒,聞夫人就應了,一點兒為難都沒有。夫人心地好,我聽說,許多有德行的長者都會提攜後進,阿年哥,你說,是不是聞夫人覺著我這人還成,所以,才會幫我。」
魏年自己一向有些沒來由的怵聞夫人,不過,與魏年相反的是,陳萱與聞夫人投緣的不得了。魏年並不因自己的感覺就阻止陳萱和聞夫人來往,而是說,「不過,你的確是投聞夫人眼緣兒。」
「大概是聞夫人以前也過是不容易。」
魏年把手放陳萱肚子上,問,「孩子動了沒?」
「唉喲,你手別往我肚子上放,你一放,他就動。」四個月的時候,便有胎動了。初時就是覺著肚子裡像有人在吹泡泡一般,陳萱還不確定。如今是真的在動,但也不強烈,可每次魏年的手往陳萱肚子上一放,唉喲,孩子動的那叫一個歡實。陳萱都讓魏年少摸她肚子,魏年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做父親,還是受了孩子胎動的鼓勵,特別喜歡摸陳萱肚皮,魏年時常說,「這是咱們孩子跟我打招呼哪。」並且,魏年堅信孩子生下來肯定是跟他親的,想一下就知道,孩子現在就會回應他了。
「不是早上都打過招呼了。」陳萱趔趄的靠著被子捲兒,給掐時間,只准摸五分鐘,「你也讓孩子歇一下。」
魏年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下手。
聞夫人大概並沒有陳萱相像的忙碌,陳萱拜託聞夫人的事,聞夫人三天後就請陳萱去了聞公館,同她說起計劃書的事。女管家阿芒端上溫熱適中的熱牛奶,聞夫人話歸正題,「看得出來,肯定費了很多心血。從最開始在店裡做店員熟悉產品,一直到去工廠參觀加工流程都寫到了,還有各種產品的優缺點,適宜人群,以及不適用的人群,都有記錄。就是讓我來做,在細緻上也不大能比你更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