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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還是離聞家遠些吧。」魏年搖頭,「我總覺著,聞家有些怪。」
「除了聞小姐,我看聞夫人聞先生都是很懂禮貌的人。」陳萱這一口老醋很是不小,她很快想到主意,一拍巴掌,道,「阿殊很喜歡聞夫人,她肯定要去聞夫人那裡的,介時先問過她,托她一起帶去。」
魏年也隨陳萱去了。
魏銀根本不必魏年相勸,就心灰意冷的退出了社交場。
倒不是魏銀突然間看破紅塵,實在是有件事讓魏銀對社交場不由灰心。說來,這事兒並不關魏銀,也不關秦殊。魏銀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此事雙方當事人,魏銀都認得,與其中一方還有些事務聯繫。
這話說來就有些遠了,魏銀今年接了北平日報主編紀主編的委託,為北平日報畫今年的月曆牌。由此,倒是與紀主編熟悉了。魏銀一向活潑大方,她又是做化妝品與服裝生意,一來二去的,同紀太太也就熟了。紀主編身為報社主編,在北平文化界算個不大不小的人物。紀主編有一個兒子,這位紀公子如今就在北京大學念書,與韓市長的千金韓小姐交往。
這是魏銀說的。
魏銀並不是無地放矢。
魏銀不只一次的同陳萱說過紀韓二人交往之事,就是陳萱有幸在舞會上見到韓小姐,韓小姐也多是與紀公子在一起,二人還經常在舞會上一起跳舞。就是陳萱看來,二人也是在交往中。
但是,就在那日舞會結束後,韓小姐與紀公子提出分手。
紀公子一腔痴情無處託付,當夜在家為情自盡,好在,被紀太太及時發現,紀太太簡直是摧心肝,把兒子送醫院也得問個究竟啊。好端端的孩子,怎麼突然尋死啊?
魏銀會知道此事,還是一位去店裡拿定製的手包的白小姐隨口說的。魏銀有些意外,更有些不解,「他倆以前不是挺好的,如何突然就分手了?」
白小姐塗著鮮艷寇丹的手指隨手撫摸在雪白的貂毛裝飾的手包兒上,笑容甜美,紅唇中說出的話卻是冰冷無情的,「門不當戶不對,能算好?」
魏銀有些急,「他們不是相愛麼?」
白小姐唇角一彎,掠出一抹鋒銳,「若不是相愛,韓小姐怎麼會與紀公子來往?韓小姐堂堂市長家千金,難道會下嫁報社主編的兒子?相愛過,也就算了。韓小姐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她要嫁的,必然是配得上她家門第的人家,嫁主編之子,豈不辱沒了她?」
魏銀想說,可是,以前倆人那樣好。白小姐似是看出魏銀所想,笑笑,「多少大家公子也與當今紅星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誰又真會娶個時下紅星回家做太太?談情說愛時恨不能挖心挖心、剖心剖肝,真正談婚論嫁,雙方斤兩必要放在稱盤上稱上一稱,門第、出身、嫁妝、聘禮,差一分一毫都不成的。」
白小姐嘻嘻一笑,告辭而去。結帳時還讓魏銀給她打個八折,魏銀道,「你這個已經便宜很多了。」
白小姐眨一眨精靈似的眼睛,「我還教你道理了哪,這八折算是道理折扣。」
魏銀好懸沒給這無恥的氣暈,只得白她一眼,讓小李掌柜再給打個折扣,白小姐方心滿意足、歡歡喜喜的拿著手包走了。魏銀頓覺索然無味,對於那些在舞會上認識的朋友不由多了幾番思量,人家到底是面子情隨口說笑,還是真心與自己結交呢?
再加上魏年勸她一回,讓她收收心,不要太實在。魏銀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在舞會上亦是靚眼的存在,還有幾家公子哥兒在追求她,魏銀就隨便挑了一個來她店裡獻殷勤的問了一句,「你打不打算娶我?什麼時候去我家提親?」自此,再未見那公子哥兒身影。
把魏銀鬱悶的,幸而她並非輕浮女子。魏銀把這些事同秦殊說了,不必魏年勸她,自己對社交場便生出索然無味之感,「這舞會啊,玩樂還成,談感情什麼的,就太傻了。」
秦殊出身不同,她還真沒遇到過要跟她玩玩兒的,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都是要跟她談感情的。當然,前提是,大家知道秦父是上海教育司司長。秦殊人並不笨,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再加上有紀公子自殺的事,幸好人沒事,倘紀公子有個好歹,紀家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
哎----
再加上魏年不想她們總去參加舞會,關鍵是,魏年不陪著,魏銀秦殊還真沒膽子大到敢自己晚上出門。且又有聞夫人來京,秦殊忙著到聞夫人身邊打轉,也就沒再去舞會了。
聞夫人說要送秦殊糕團,第二天便打發司機送了過來。且,聞夫人神通廣大,竟知秦殊是租魏家宅子住,乾脆一式兩份,一份是給秦殊的,另一份是給陳萱的。
有聞夫人送的糕團,陳萱順理成章的把想送聞夫人草莓的事和秦殊說了,想托秦殊一併帶去。
秦殊笑,「正好,我買了清醬肉想給聞姨送去,再有二嫂這草莓,一葷一素,有如一文一武。二嫂,你不如跟我一道去,我看聞姨挺喜歡你的。」
陳萱不想見到聞雅英,搖搖頭,「我才同聞夫人說過一次話,雖然很仰慕她的學識,也不好就貿然打擾。再說,我也不想見到聞小姐。」
「怎麼了?」秦殊還不明白哪。
陳萱可是半點兒不瞞著的,她跟魏年正經夫妻,吃醋也大大方方的吃,陳萱說,「她一個勁兒的想跟阿年哥跳舞,阿年哥可是成親的人。她這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