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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至於什麼拿根繩子把飛機放到天上的事,陳萱不用問也知道上了魏年的鬼當,陳萱道,「容先生,你說阿年哥怎麼總是喜歡戲弄我。真是的,要不是遇到容先生,我就丟大人了。」
容揚道,「可能是天生性格不好。」
魏銀連忙替她二哥說好話,「容先生,我二哥就是愛開玩笑,其實心地特別好。」
魏年也在後排挨著陳萱的椅背說,「就是個小玩笑,我原想上飛機就跟你講明白的。」真是的,他們夫妻的事,怎麼倒跟人外人說。
陳萱才不理他,陳萱特別信賴容先生這等有學識、涵養佳的人,容先生聽到魏年都在撓椅背了,方施施然道,「還有另一種情況,在生物界,雄性想引得雌性的注意,會想辦法展示自己的美麗。像小鳥,雄鳥會在雌鳥面前婉轉歌唱,像孔雀,雄孔雀求偶時會在雌孔雀面前開屏。到了人這裡,也沒什麼不一樣。只是有些人的表達方式是對心儀之人好上加好,有些年輕的男孩子,比較彆扭,想引得心儀的女孩子注目,卻是會想方設法的勸弄別人。其實這位男孩子只是向女孩子表達愛慕。」
容揚一句話,如陳萱魏銀這樣臉皮薄的不必說,像魏年這臉皮偌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貼到陳萱的坐椅後背,小聲說,「就是這個意思,知我者,容先生也。」
陳萱的臉,直到青島還是紅彤彤的,不要說魏年了,容先生她也沒有再理一下,她就這麼一路臉紅到上海機場,直待下了飛機,陳萱才回了神,哭喪著臉同魏年說,「我都忘了看一看飛機在天上時,外頭是啥樣了!」光顧著害羞了。
魏年挽著她的手,「以後有機會再看不遲。」
魏銀笑,「我看到了,窗外的白雲,一朵一朵的,到快降落的時候,從上往下看,地上的高山、大湖、房屋、土地,都能看得清楚,可好看可好看了。」
於是,陳萱更遺憾了。
三人是跟著容揚一道來的上海,直接就住容公館去了。
一進上海市區,當真讓三人大開眼界,原本北京才是天子之都,後來國民政府遷都南京,北京還給改名叫北平,但是,老北京還是習慣稱自己為北京的。至於上海,多是聽聞如何的繁華、時尚,如今眼見,才算信了。上海的街道肯定是沒有長安街寬敞,但是,極為平坦,西洋建築林立,小汽車來來往往,水上舟船穿行,不論哪裡都是一派繁忙景象。街上還有當紅明星的畫報與大幅廣告,穿著時尚的女郎,騎自行車的年輕人,電車慢悠悠的載客前行。
連魏年這故做淡定的都往街上看好幾眼,陳萱魏銀就更不必說了。
待到容公館,容揚的住所自不消提,完全的西式風格,安排下魏家三人綽綽有餘。就是,陳萱魏年住慣了四合院,乍一住洋樓,慣不適應的。容揚把三人交給家裡的一位劉媽後,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門去了。
劉媽已提前將房間安排好,另外同客人介紹了房間,外頭的小花園,還有網球場可以用,然後,問何時開飯。魏年道,「不用等容先生嗎?」
劉媽難得會說官話,只是口音有些怪,「先生出門去,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魏先生、魏太太、魏姑娘可以先用,待先生回來,再叫廚下做就好。」
既這般說,魏年也沒與劉媽客氣,反正又不是只在這裡住一日。
待用過午飯,陳萱魏銀把箱子裡的衣裳放到柜子里,陳萱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兒坐了。床單被褥都是雪白繡花的,床尾臨窗的地方有一對圓沙發和一張小圓桌,小圓桌上擺著一套琉璃茶具,精緻極了。推開窗就能看到花園裡的花草,吸引陳萱的還不是窗外的花園,而是房間裡連帶一個大大的洗浴間,這樣的高檔,大理石的洗漱台,明亮的玻璃鏡,還有,陳萱不認得的抽水馬桶和浴缸。
虧得魏年見她東瞅瞅西看看的,幫她介紹了一回,陳萱直砸舌,「天哪,怪道人說大上海大上海的,茅房都這麼高檔。」
「真是求你了,六國飯店又不是沒去過。」
「可我沒去過六國飯店的茅房啊。」
「不能說茅房,要說洗手間。」
「阿年哥,這個大缸,真的是用來洗澡的啊。」
「是啊。」
「可真高級。」
陳萱感嘆,魏年說,「等以後咱們有了錢,也把屋子收拾成西式,我覺著床比炕好,床墊更軟和,睡起來也更舒服。」
「到時再說吧,這肯定要很多錢的,有了這錢,還不如攢著以後念書用。」陳萱時時不忘自己的念書大業。
陳萱跟魏年商量著,「阿年哥,秦姑娘還托咱們給她帶信和青醬肉過來哪,我這裡有秦姑娘的地址,咱們這就給她送去吧。」
魏年讓陳萱拿出秦姑娘寫的地址,道,「先打個電話,看人家家裡可有人在,別貿然去,倒撲個空。」
然後,魏年一個電話過去,沒半個小時,秦太太和兒媳婦秦少奶奶就過來了。
劉媽連忙準備茶點。
說真的,秦殊相貌並不似其母,秦太太是那種江南水鄉細緻婉約的女子,縱是上了年紀,舉止投足間都是女性的柔美。相較而下,秦殊是大眼睛高鼻樑的相貌,性格更是明快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