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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陳萱私下說起秦殊,都說,「還是個孩子哪。」
魏年,「孩子倒不是孩子,就是有點缺心眼兒。」看陳萱左一個包袱右一個包袱的收拾東西,魏年當晚拿回兩個大皮箱,陳萱拊掌笑道,「這個好這個好,皮箱顯得比包袱洋氣多了。」做生意這約摸一年的時間,陳萱雖然依舊節儉,也知道出門要重體面的道理,這皮箱,瞧著就不會便宜。不過,都要去大上海啦,陳萱也不會不捨得。
陳萱還說,「一個咱們用,一個給阿銀。」
「成,我這就去接她過來。」因為明天就要出發,而且是一大早就要走,所以商量好了,魏銀提前一天到王府倉胡同兒這邊的宅子,跟秦姑娘住一宿。
魏年去接人,陳萱就把包袱里的衣裳都擱皮箱去了,剩下兩個小包袱,一個是自己的內衣,一個是魏年的裡衣,陳萱把兩個小包袱放放好,心想,雖然沒有真正跟阿年哥做夫妻,可倆人在一張炕上睡這麼久,她還給阿年哥做里外衣裳,也不純潔了啊。
陳萱琢磨了一回自己的「純潔」問題,就到了去上海的日子,陳萱激動的,一宿沒睡好。因為,這次去上海,容先生提前讓助理知會他們了,是坐飛機到上海。陳萱這輩子,火車也沒坐過啊,更不必提飛機了。晚上念過書,躺在炕上就失眠了,一會兒說,「阿年哥,那飛機啥樣,我在報紙上見過,有倆大翅膀。那怎麼飛天上去啊,像放風箏一樣嗎?」
惹得魏年大半宿的笑了一回,好容易睡了,陳萱又很擔心錯過時間,因為容先生說,早上五點半就要出發了。陳萱半宿醒了三回,三點鐘就睡不著了,她也不擾魏年,自己搬個小馬扎,到外間兒看書去。到四點就把魏年叫了起來,再把昨晚就搬過來和秦殊一起住的魏銀叫起來,陳萱去灶上煮粥,攤糊塌子,待弄好,也就四點半。
大家一起吃過早飯,等了半個小時,容先生的車才到的。
容先生坐一輛車,魏家三人乘另外一輛車,陳萱關心的問,「容先生,你吃早飯沒?」
容揚笑,「待到上海再吃不遲。」
陳萱瞧巷子口一眼,見早點攤子出來了,跑去給容揚買了一袋芝麻燒餅和焦糖燒餅,說,「容先生,你每天都很忙,要是餓了,就填填肚子。我們這兒的芝麻燒餅和焦糖燒餅都是特別好吃特別有名的,歐陽教授還在報紙上專門寫過。」
容揚伸出一隻修長如玉般的手接過陳萱遞來的早餐袋子,「好。」然後,眼神轉向出來送魏銀的秦殊身上,容揚問她,「你還不回家?」
秦殊絞絞手指,「我在北京挺好的。」
容揚頜首,一針見血,善解人意,「無顏見江東父老。」
秦殊險沒叫容揚噎出兩碗血來,想還嘴時,容揚已對魏家三人道,「上車,我們走。」之後,車窗升起,竟是未再理會秦殊。倒是車子調頭時,很沒客氣的噴秦殊一身尾氣,把秦殊氣的直跳腳,脫下一隻皮鞋,對著容揚的車後窗就飛了過去。
陳萱從後窗玻璃看到秦殊朝容揚的車扔鞋的一幕,當時就目瞪口呆,不知秦姑娘如此彪悍。魏年閒閒感慨,「這年頭,說實話都有風險。」明顯秦殊是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了啊。
魏年坐副駕的位子,陳萱與魏銀坐後排,陳萱敲魏年後腦勺一下,魏年立刻閉上了自己那張刻薄嘴。
第97章 不老實!
容揚被秦殊丟皮鞋的事,陳萱還以為, 容揚得心情不好哪, 結果, 到了飛機場, 容先生還是一幅如玉君子的模樣, 陳萱對容揚的修養越發敬佩。
平生頭一遭坐飛機, 陳萱兩隻眼睛瞪的溜圓,四下掃量, 魏銀看二嫂東瞅西看, 她自己也是頭一回坐飛機, 見飛機這麼大, 心裡可震憾了,也禁不住多看兩眼。
待上了飛機,陳萱還特意和魏年調換了臨窗的位置,還一個勁兒往外瞅哪。
魏銀都好奇了, 低聲問, 「二嫂你看什麼呢?」
陳萱小聲同魏銀說,「阿年哥昨兒晚上跟我說,飛機會飛起來, 是因為下頭繫著一根大繩子,就像放風箏一樣, 一放就飛起來了。我看那繩在哪兒呢。」
魏銀小小聲, 「不是吧, 二嫂, 飛機能飛起來,我聽說是因為有個叫發動機的東西。」
姑嫂二人正小聲嘀咕飛機到底是放風箏一樣放起來哪,不是被那個叫發動機的神奇東西飛起來哪,容揚坐前排,委實聽不下去,對身邊的兩位助理道,「你們換到後排,請魏太太魏小姐前排坐。」
陳萱魏銀還不解其意哪,容揚道,「我可以給你們講一講飛機的飛行原理。」
魏年正聽著他媳婦他妹妹嘀咕飛機的事兒偷樂,一見容揚拆台,魏年連忙說,「不麻煩容先生,我給她們講一講就成。」
容揚輕描淡寫,「我在大學時曾選修機械製造,算是第二學位。」
陳萱這個一向迷信學歷的傢伙,立刻就叛變了,拉著魏銀到前排和容先生一起坐了,把魏年鬱悶的了不得。容揚學識淵博,深入淺出,便是後排的魏年聽久了都有些入迷,甚至,容揚連帶著現在國家的飛機製造業和國外的飛機製造業做了對比,連帶他們乘坐的飛機型號,容揚道,「這種是道格拉斯客機,現在就算大飛機了,比司汀遜要強一些,不過,中途也要經停青島、南京,才能到上海。安全上,也是道格拉斯更有保障,坐飛機,最好坐大飛機,小飛機的安全性會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