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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魏銀說,「我這剛學畫畫,帽子店是自家開的,好啊賴的都沒關係。報紙這裡,我怕不成。我們班上,有許多人畫的比我好。」
「人家是看過你畫的月曆牌才請你的,要是不成,根本不會請你。」魏年道,「這樣,我去給你談,他們給的工錢正經不少,五十塊大洋哪。你這是新手,如果以後闖出名氣,錢能拿得更多。」
魏銀見兩個哥哥都這麼說,她自從學畫畫,非但每月去上課,每天在家沒事就是畫畫,學法語。或者是以前沒上過學,念過書的緣故,像魏銀這樣家裡的嬌嬌女,也完全不怕辛苦,刻苦極了。就是教畫畫的林老師都讚嘆魏銀的進步,當然,這也花了不少錢,光畫素描的紙就十幾塊大洋不止了。
也就是魏家,魏老太爺六親不靠,又沒什麼兄弟姐妹,對兒女都很重視。所以,才有魏金這樣嫁了人還能見天來娘家刮地皮的,魏銀這個,既然愛學,魏老太太無非嘀咕兩句紙啊顏料的燒錢,也並沒有真就捨不得。
當然,現在投資都能收回了。
魏老太太聽說破幾張破畫兒就有五十塊大洋,感慨數天。連魏金曉得後,心下都盤算著,要不,別叫兒子上那洋學堂了,倒不如去學畫畫。以後畫月曆牌也能賺不少錢啊!
魏銀得了新工作,連帶著孫燕也得這新差使,因為報紙主編看過魏銀先前畫的月曆牌,覺著畫中模特不錯,特意點名想要孫燕再給報紙的月曆牌做模特的。
而且,報社給的模特費大方,足給了五塊大洋。孫燕得了這錢,同魏銀說,「阿銀姐,以後只要你還找我,只要是給你鋪子畫,我不收錢。」
魏銀笑,「給我便宜些就是了。」
孫燕自己有主意,也就一笑,不再多言。
這次的化妝費,自然也是報社出的。
陳萱真正會在消費觀念上產生轉變,說來還是受容揚的影響。
雖然月曆牌是印出來了,也不能大街上見人就發,這樣的好月曆牌,陳萱是打算,過來店裡買帽子或是買毛衣的顧客,每人送一份。而且,陳萱被月曆牌的思路打開了,她不僅是印了月曆牌,陳萱還去集市上買了紅紙回家,每天和三舅爺比著尺子裁紅紙。裁好後,陳萱到集市上找了個寫對聯的老頭兒,談好價錢,給老頭兒五塊大洋,讓老頭兒給寫三百張福字,三百幅對聯。裡頭不包括紅紙的錢,但包括筆墨的錢。
當然,不論福字還是對聯,也要用正楷清清楚楚的寫上她們帽子店的名兒的。
陳萱知道容揚來北京,還是在東安市場遇到的。陳萱自從用過魏銀買的四五塊的洋點唇膏,她心裡雖捨不得,卻要時不時的過來看上兩眼。就這麼著,走著走著,遇到了容揚。
容揚正在聽店中經理說話,陳萱一看容揚有正事,就想悄不聲的離開,容揚已是看到她,朝她招招手,經理立刻就住了嘴,陳萱過去,想打招呼又擔心打擾到容揚的正事,一時倒不知說什麼了。
容揚指了指一旁招待客人的沙發,「魏太太先坐。」
陳萱坐下,有店員端來咖啡,陳萱小聲道謝接了,容揚繼續聽經理說店裡的經營狀況。約摸一刻鐘,容揚輕聲交待了經理幾句,然後請陳萱去了樓上房間說話。
「很巧,遇著魏太太。」
「是,我也沒想到能見到容先生。」
經理端來一杯紅茶一杯咖啡,容揚想到什麼,吩咐道,「魏太太的咖啡換成奶茶。」
陳萱連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喝咖啡也一樣的。」
經理卻是微一欠身,放下紅茶,把咖啡端了下去,很快換了杯熱奶茶上來,方恭恭敬敬的下去了。
只瞧經理這般恭敬,陳萱感嘆,「原來這裡特別貴特別貴的化妝品是容先生您家的生意啊。」
「只是做一做代理,我既然來了北京,就過來看一看。」容揚問陳萱,「魏太太是過來買化妝品的嗎?」
「我過來看一看,都好貴。」她連忙又解釋一句,「我也是說說,其實都是很好的東西,物有所值。不過,我是不買的。容先生你可千萬別免費給我,那樣我以後都不能跟容先生你說話了。」
容揚明白陳萱的意思,容揚道,「還沒問魏太太,帽子店生意如何?」
「不大好,雖然不是沒有生意,可是每月賺的錢都不能跟房租水電掌柜的工錢打平,從開張起,就月月賠錢。」陳萱不是白要人東西的性子,她也不愛占人便宜,不過,她想著,容揚一看就是聰明有見識的人,興許容揚有那種一劑見效的主意也說不定。陳萱就同容揚說了,「我和阿銀還在報紙上做了廣告,結果不大成,因為我們沒多少錢,只能做小廣告。可那些夾縫裡的小廣告,基本上沒人看。我們剛印了些明年的月曆牌,上面畫了戴著我家帽子的美人兒,還有我家帽子店的地址。我還請人寫了三百幅過年用的福字、對聯,準備送給來我們店買東西的客人。這法子倒比報紙上的小廣告好,可也不是一時能見效的。容先生,你比我聰明百倍,你有什麼好法子沒?」
容揚放下手裡的紅茶,「帽子的生意我並沒有做過,不過,魏太太的生意,倒是與樓下化妝品的生意有些異曲同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