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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陳萱心裡過意不去,「阿銀你比我還小,倒要你為我這點小事操心。」其實,陳萱對於魏老太太和魏金的陰陽怪氣也習慣了,她也沒當回事。
魏銀卻不這樣看,魏銀正色道,「這是應當的。」
陳萱認真的點點頭,想著自己一定要把草莓種的特別好特別好,才不辜負魏年給她包車、還有魏銀替她出頭的心意。
陳萱有空還拿著那天的數學題教魏年,「阿年哥,這道數學題怎麼算啊?」陳萱並不是一有不會的問題就請教人的性子,她總會自己先想,想不出來再問人。
魏年看一眼陳萱一整頁的計算筆記,微有些心虛,「這是個定理,馬上就能學到了。等學到的時候,只要背下來就成了。」
陳萱氣笑,「阿年哥你就會糊弄人。」
好在,陳萱當真好脾氣,不然,換個人,定得把這演算本子拍魏年臉上。陳萱從小抽屜拿出課本來,準備繼續學習了。魏年先收了她的書,與陳萱道,「媽和大姐都是碎嘴,以後再有這樣的事,你也不要總自己啞忍,該說話時就說話,該講理時就講理。你厲害些,她們就老實了。」
陳萱想了想,「原本,我想著,老太太和大姑姐成天在家閒著沒事做,再不叫她們碎嘴說說話,那不得憋出病來。今天,卻是讓阿銀替我出頭兒了。以後還是我自己說吧,不然,我總是悶著,也不好。」
魏年有些好奇,跟陳萱打聽,「你怎麼忍老太太和大姐那兩張碎嘴的?」
陳萱險沒叫魏年這刻薄話逗笑,不過,陳萱可不是魏年這樣的促狹人,她老老實實的回答,「她們一說我,我就在心裡背書或者做算術題,其實,她們說的口沫橫飛,我一點兒都沒聽到。」
魏年驟然暴出一陣大笑。
陳萱給魏年笑的都不好意思了,真是的,阿年哥非要問她,她又不好不說實話。說了實話,還要被阿年哥這樣笑。陳萱眯眼盯著魏年笑的前仰後合的模樣,也不知魏年傻笑個啥!陳萱說魏年,「成天總說別人笨,好像你多聰明似的。你笑什麼呀笑,有什麼好笑的?」她一點兒不覺好笑。
魏年一手撐著小炕桌兒,笑的直不起身,直擺手,「你可別招我笑了。」還問他笑什麼?他笑一物降一物。
「別笑了,我有件事想跟阿年哥你商量。」
「說說看。」魏年稍止住笑。
陳萱瞪一眼魏年那花枝亂顫的樣兒,認真的說,「阿年哥,咱家的香椿樹開始抽芽了,這香椿芽兒,第一茬兒是最香氣濃郁的。我想著,給文先生和焦先生家都送些。你說好不好?我心裡總覺著,人家兩位先生待咱們都挺好,咱們雖沒什麼貴重東西,這也是咱們的心意。可又擔心,就送一把香椿芽兒,是不是顯著簡薄?」陳萱就是這樣的性子,別人對她的好,她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裡,一時一刻都不能忘。
「這有什麼簡薄的?你不曉得,咱們院兒的這株香椿,因年頭兒長,抽芽兒的時間也早。我聽說,香椿抽芽兒一般都得穀雨,如今這剛剛春分,就開始抽芽兒。現在外頭市面兒上的香椿芽兒,多是洞子貨。洞子貨也新鮮,只是哪裡比得了咱家這株老椿。洞子貨賣的可不便宜。再說,文先生、焦先生都不是拘泥人,你也說了,這是咱們的心意,東西不論貴賤,心意在這裡了。放心吧,兩位先生不會嫌棄的。什麼時候你摘下來,放到個乾淨的竹籃里,你寫張卡片,我叫人送去。」魏年還提醒陳萱一聲,「許叔叔那裡也別忘了,他也愛這一口。」
「這我怎麼能忘,咱兩家住的近,我都是當時摘了,當時就送去的。香椿芽兒都是越新鮮越好吃。」把香椿的事兒商量好,陳萱再不肯耽擱半點兒時間,學的似乎比以往更加帶勁兒不說,她還瞧著時間,一直學到把商量事情占據的時間補上,這才休息了。
躺在炕上,入睡前,陳萱想,阿年哥問她是如何忍魏老太太魏金碎嘴的。
老太太和大姑姐碎嘴的事,陳萱雖能應對,還真沒認真想過這事。陳萱就是覺著,她這麼忙,每天要種草莓,要學習新知識,以後要成為有學識的人。每每想到自己的理想,陳萱就覺著,那些上輩子讓她心驚膽顫的碎嘴子,那些在上一輩子讓她畏懼的人,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67章 時代
陳萱手巧, 這一開春兒, 抽芽兒的不只香椿,路邊的柳樹也發了嫩芽, 陳萱掐些嫩柳枝回家, 捋下嫩葉, 用柔嫩的柳條編了好幾個小籃子。一大早上起床,陳萱先去樹上摘香椿芽兒,趁著有露水的時候摘, 據說香味兒最好。陳萱留下自家吃的,先趁著早上給許家送一份。陳萱送了香椿芽兒,門也沒進, 笑道, 「新鮮吃味兒才好,嬸子,我得回去做飯,就不進去了。」
許太太很重禮數, 「哪裡差這麼點兒功夫,總得把籃子騰給你。」
「這是我胡亂編的,昨兒路邊掐的柳條子, 一道送給嬸子玩兒的。」陳萱笑的露出牙齒,送了香椿, 她就回去做早飯了。
至於文先生、焦先生那裡的香椿芽兒, 是魏年起床後叫鋪子裡的夥計送的。
焦先生那裡回禮了一籃子藤蘿花, 文先生那裡則是一張信箋, 上面寫著今年沙龍沒見魏年陳萱過去,讓他們有空只管去,沙龍里來了許多新青年,一起暢談古今,乃是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