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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魏銀就不用白狐狸毛的披肩了,外面罩一件深色的呢料大衣,魏銀很滿意。看陳萱還是上次的行頭,魏年說,「別總穿這件襖,去年做的那件呢料大衣,現在天兒冷,正好穿。」
陳萱覺著還沒到用大毛領的時候,「那我也摘了那大毛領,像阿銀似的這麼穿。」
魏年點頭,待倆人換好衣裳,還說,「今兒回家時,去趟成衣鋪子,做兩件外頭穿的衣裳,你們衣裳都太少了。」
魏銀最喜歡做衣裳,連聲應了。陳萱就有些猶豫,「那得不少錢吧?」
「你這個月也賺五六塊大洋了吧?」
「沒,我織的慢,就賺了四塊。」這四塊大洋是陳萱攢來還債的。
「沒事兒,不夠的我給你添上。」
「二哥!」魏銀一聽就不樂意了,板著臉說她二哥,「你怎麼能叫二嫂自己拿錢做衣裳,二嫂的衣裳,該是你出錢才對!」
這說話沒留心,叫魏銀挑出不是來。魏年連忙補救,「是是是,我跟你二嫂都是開玩笑。」
陳萱卻是心裡有了主意,同魏銀商量,「阿銀,咱們不去成衣鋪子做衣裳。到成衣鋪子,料子一塊錢,再加人工,就得兩塊錢了。咱們又不是沒手藝,買了料子在家自己做,省錢。」
魏銀倒是不反對這個意見,想一想二哥賺錢也不容易,不能總叫二哥出錢。魏銀道,「是這個理,那咱們就去買幾塊好料子,回家做。」
陳萱打定主意,她就做一件。
到了文先生的沙龍,陳萱親自介紹了魏銀給文先生認識,陳萱再三誇讚魏銀,「阿銀上次聽我說了先生的風采,對先生的學識特別羨慕,她現在每天都跟我一起念書學習,還有我家阿年哥,以前我勸他學習,他都不聽,到先生這裡來了兩次,不必勸就知道自己拿起書本了。我都說,先生這裡的風水好,有向學之風。」
魏銀聽陳萱這一套話都吃驚不少,想著二嫂在家話從來不多,不想出門這樣會說話。
文先生見著魏銀也很喜歡,魏銀是那種極為奪目的相貌,見到魏銀,便讓人想到一句詩,卻嫌脂粉污顏色。魏銀就是這樣的相貌,魏家人天生的肌膚雪白,魏銀正是十七好年華,那一等的炫采奪目,便是文先生也不由多問了魏銀幾句。魏銀亦不是陳萱這等有些害羞內向的性格,她天生就有種等不卑不亢自然之態,又帶著一點兒少女的嬌憨,「我看過先生寫的小說,心裡很受啟發。」
文先生笑,「我的小說,難為你這么小的女孩子還願意看。」
魏銀說了兩篇小說的名字,「我看的這兩篇都是悲劇,悲劇不如喜劇讓人愉快歡笑,可是,悲劇能帶給我們更多的思考。先生寫悲劇,怕是為了更多的讓人避免現實中的這樣的悲劇。我看過後也心裡不大好受,還是願意看。平時出門少,知道的道理也不多,先生的書,正可為像我這樣涉世未深的晚輩引路。」
魏銀這種天性中的聰明、機敏,在她第一次正式踏入社交場時就展露無疑,魏銀為了這次沙龍之行,非但開始學習英文,重要的是,她聽聞文先生的名聲,還借閱了文先生寫的小說,準備了恰到好處的恭維之詞。文先生笑,「難得,我都以為,現在如你們這樣年輕的女孩子,更喜歡雲先生的詩。」
魏銀笑,「我二嫂喜歡詩,她每天都會背一首詩,最喜歡的是蘇東坡的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魏銀其實根本不知道蘇東坡是哪個,是上次陳萱與她提這一句,她便記得了,如今隨口說來,委實精彩。
便是魏年都不禁暗道,原想著陳萱已是了不得的了,不想,他妹也是個深藏不露啊。這些女人,都成精啦。
文先生笑著頜首,「你們姑嫂都是極聰慧的女子。」上次陳萱過來,文先生還要為陳萱引薦陳女士帶一帶陳萱,到魏銀這裡,不必文先生引薦,便有好幾位或著長衫或著西裝的年輕男子過來,笑著打招呼,「今天來了新人。」
文先生介紹,「這是魏年的妹妹,魏家二姑娘。」
魏銀念書有限,可是,這半點兒不影響魏銀在沙龍上的受歡迎。魏年是新派人,並不介意魏銀與些男子說話交談,不過,他還是悄悄叮囑了陳萱一句,讓陳萱與魏銀在一處,畢竟,魏銀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
倒是魏年,較之前兩次在沙龍上的冷遇,魏年這次都不必上趕著與人攀談,就有好幾位不大睬他的學者教授向魏年表示了善意。就是陳萱,上次邀請她參加北京大學未果的吳教授,這回也重新展露出熱情的邀約,請陳萱去北京大學參觀。
陳萱想著,魏年同他說過,社交場上,許多話是當不得真的,人家吳教授說不得還是客套,於是,陳萱就沒當真。
第41章 支持
魏銀是這一次沙龍上的新面孔, 而且是比上次陳萱、上上次魏年到來更受歡迎百倍的新面孔。
這裡雖是學問家的沙龍,魏銀的到來帶給陳萱的感想就是, 學問家也是看臉的。魏銀為人一向很有禮貌,極有眼力, 故而, 魏銀雖然受到歡迎,她卻半點兒驕態都沒有, 她念的書雖不多,卻能極誠懇的打聽了一些事,像她這樣剛開始學習的姑娘,要如何由易到難進行系統的學習,然後, 魏銀也沒忘記陳萱對大學向有興趣, 就是魏銀也極有興趣的, 問了許多大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