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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魏金氣的,「我就是胖,怎麼了?!」
「沒事沒事,胖吧胖吧。只管胖,大姐你要兩碗不夠,鍋里還有的是麵條,三碗四碗也有的。」魏年唇角一翹,奚落魏金,「虧你嫁得早,不然,要今兒你這模樣跟姐夫相親,姐夫得叫你嚇著。」
魏金氣笑,「滾吧你,沒一回說些好聽的叫人高興。」
當真是,雖則不是做的熬白菜,魏金很是沒少吃,打滷面就吃了兩碗半,當天夜裡連平時愛吃的羊肉餅都沒吃,可知晚飯吃得有多飽。陳萱知道,魏金就是刻薄慣了,愛尋釁人。
魏金非但愛尋釁人,她要覺著你好欺負,還會欺負人。
第二天早飯後,魏金坐老太太炕頭上,撐著腿纏毛線團了。
好吧,昨兒傍晚店家把毛線送來,今兒頭晌大家都在纏毛線團,除了陳萱,她正在給魏年做棉衣,她就不信了,北京城冬天那麼冷,就羊毛衫也能過冬?陳萱打算,把魏年的棉衣做好了,再織自己的羊毛衫。
魏銀是個極聰明手巧的姑娘,自己看了看書,下午就會織了。魏金李氏都是跟魏銀學,倆人都學的不慢,一下晌便都會了。魏金一面織著毛衣,見只陳萱一個做棉衣的,就與陳萱說,「我還有幾件棉衣棉鞋,眼下要織這毛衣,二弟妹你幫我做了吧?」
陳萱最討厭魏金了,平日裡有事沒事的要尋她不是,陳萱搖頭,「不成。」
「不啥?」魏金吊起兩條彎彎細眉,瞪大的細眼中露出三分厲害。
陳萱就一幅老實巴交的模樣說了,「大姐說的棉衣棉鞋,都是大姐夫的針線吧?我不做。我給阿年哥做針線,是我的本分。給公公做針線,是我做晚輩的孝心。大姐夫的針線,我不做。」
魏金硬是叫陳萱給噎著了,魏老太太自是幫著大閨女的,說陳萱,「行啦,咱家沒這麼多理。」
「可不是?!柜上的衣裳鞋襪,不都是你做的?」魏金也不好對付。
陳萱就說,「那是為了給家裡省錢。」反正不管魏金怎麼說,陳萱就是不幫魏金做針線,直把魏金氣的沒法。待魏金想把倆兒子的針線派給陳萱時,陳萱說,「我這裡還有阿年哥的許多針線。」簡直是把魏金氣個半死。
陳萱見魏老太太也不大高興,識趣的躲自己屋做針線去了。
魏銀擔心陳萱心裡不痛快,過去寬慰她,「你別理大姐,她成天介做針線,早七月半時回她婆家,就把姐夫、外甥們的冬衣冬鞋的都做好了。如今這是做明年的衣裳哪,也不知她做這麼些個衣裳做什麼,什麼好衣裳放一年再穿也不新鮮了。何況棉衣,今年的棉衣明年再穿,哪裡有現做的保暖。大姐就這樣,恨不能把後二十年的針線都提前做好。」
陳萱一笑,「銀妹妹,我沒事。」見魏銀半天就織出半尺長的圍巾,放下手裡的針線,摸摸那羊毛線織出的軟乎乎的圍巾,不禁夸魏銀能幹,手巧。
魏銀手下不停,兩根竹針靈巧穿梭,同陳萱說,「這圍巾就是平針,再簡單不過,我先練練手,待熟了,那書里還有好些花樣可以織哪。二嫂你想好織什麼樣兒的沒?」
「還沒,等我把這棉衣的活計做好,再織羊毛衫。」
魏銀道,「書里有好些款式,到時二嫂你先挑款式,我再教你怎麼織。」
「好。」陳萱悄悄同魏銀說,「銀妹妹,其實我也不那麼忙,要是你有針線,只管跟我說。我就是不想幫大姑姐做,她平時總是欺負我。」
魏銀都想笑,想著二嫂可真實在,她大姐也是活該。魏銀正在織毛線的興頭上,與陳萱商量,「我還要做件冬天的襖子,二嫂,你那羊毛衫,到時你選了樣式,我幫你織,你幫我做這襖,如何?」
「不用,不就一件襖嗎?我做做也快的,哪裡就用你幫我織羊毛衫了?」
「沒事兒,我跟你說,這織羊毛衫,也得是由簡單到難的。你看我,現在先織小件,就是練練手,這練的熟了,再織大件。你給二哥織圍巾就成了,當初我應承二哥的,你替我織這個,我幫你織羊毛衫。」
「圍巾才多大,羊毛衫可難織多了。你還要給自己織呢,我是怕你忙不過來。」
「忙的過來,我那襖子,不就是二嫂幫我做了。」
陳萱道,「成,要是你忙不過來,可跟我說。」
「放心吧,我知道的。」魏銀一直覺著,陳萱既厚道又進取,她就很喜歡跟陳萱打交道。
魏金竟然在陳萱這裡碰釘子,哪裡肯罷休。晚上魏年回家,又聽魏金告訴了許多陳萱的不是。魏年回屋還問陳萱呢,「你怎麼得罪大姐了?她這番絮叨。」
陳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同魏年說了,魏年直樂,與陳萱道,「你還挺會說的嘛。」
陳萱道,「大姑姐待我不好,我就不給她做。」
魏年並不會將女人間的事放心上,擺擺手,「不做就不做唄,我可沒得罪你,怎麼我這回來,連口水都沒的喝了。」
陳萱忙去給魏年倒水,笑說,「我還擔心阿年哥你偏向著大姑姐,要不高興吶。」
「大姐就是那樣兒,我都懶得說她,你這樣也好,省得她覺著你好欺負。她這人,慣會得寸進尺的,面兒上精明,實際上是個笨的。」魏年搖頭,「要我說,有功夫像你這般,學認字學些洋文,都是好的。她不是,就一門心思的給婆家人做針線。她做的那些個針線,我看,二十年都用不完。你說,做那些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