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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22:31 作者: 石頭與水
「有,都有。就是沒有,叫你弟媳婦現買去也就有了。」魏老太太很是心疼大閨女在婆家吃苦的事。
魏金回娘家,家裡立刻就事多起來。不說別個,魏金瞧陳萱一眼,屋裡沒人時悄悄問魏老太太,「媽,二弟妹身上怎麼又多了件新旗袍?」
魏老太太道,「這不過中秋麼,你們姑嫂妯娌,一人一身新的,你那身衣料子,我給你放起來了,就在柜子里,一會兒瞧瞧,也做去。」
「哎,再沒有比咱家更疼兒媳婦的了。」魏金沒看衣料子,吃過月餅,又挑了塊棗泥方酥吃起來,一面說話,「大弟妹就不說了,好歹有些個陪嫁,你說二弟妹,有什麼?來的時候,箱子不少,結果呢,就陪嫁了兩身衣裳!這吃喝穿戴,還不都是咱家全包!也就是咱家這樣的厚道,不然,換別家試試,二十塊現大洋的聘金哪,就換兩身破衣裳,叫誰家誰家干!」
「她不是沒親爹娘了麼,要是有親爹娘,不至這樣。」魏老太太道。
「這也是。」魏金撇嘴,「如今到了咱家,她可算是掉福窩兒里了。」
掉進福窩兒的陳萱正舉著魏年的西裝發愁,拿去給魏銀看,「我正說洗衣裳,也沒瞧見,這怎麼就燙了個洞。」
魏銀細看,果然就在下擺處,蠶豆大小的焦痕,魏銀道,「這興許是吸菸時不小心燒的,得補一補了。」
陳萱一聽能補,很是謝天謝地一回,魏銀回身把自己的針線匣拿出來,「二嫂你放下,我來給二哥補吧。」魏銀是家裡針線最好的,陳萱連忙謝過,魏銀笑,「我還沒補過西裝,這回正好拿二哥的衣裳試試手。」
想到什麼,魏銀提醒陳萱一句,「二嫂,這西裝可不能下水洗,待髒了,拿到乾洗鋪子洗就好。」
陳萱連忙打聽一回乾洗鋪子是何地方,又聽魏銀說一回西裝的金貴,陳萱慶幸不已,「幸虧還沒擱水盆,不然,就要闖禍了。」
魏銀也是一樂。
魏銀把西裝補好後,陳萱還特意同魏年說了一聲,夸魏銀手巧能幹,魏年瞧了一回,卻是不大滿意,說,「這補的像什麼啊,也太明顯了。哎,我還說拿到成衣鋪子去,那裡有專門織補的裁縫,你們手倒是快。」
「這不挺好的,不仔細看看不大出來的。」
「我都能看出來,明顯補了來的顏色深。」魏年對著穿向來講究,第二天自己拿成衣鋪子去織補了。
陳萱覺著,很對不住魏銀,魏銀卻沒什麼,待魏年把衣裳拿回來,魏銀同陳萱說一聲,想去瞧瞧。陳萱道,「直接過來瞧就是,哪裡就用特別說了。」
魏銀笑,「這是二哥的衣裳,當然得跟二嫂說一聲了。」
陳萱想魏銀不知道她與魏年只是假夫妻,也不點破,請魏銀過去看那西裝。魏銀拿在手裡仔細端量,點頭,「果然比我補的好。」然後,細瞅一回,魏銀就拿把小剪刀把魏年衣裳補好的地方給拆了,陳萱嚇一跳,小聲說,「我的娘哪,你怎麼給拆了!我聽你二哥說,就補這麼個小地方,就花了足有五毛錢!」
「我瞧瞧人家是怎麼補的,不拆開來,怎麼能知道?」魏銀琢磨一回這針法,把衣裳放下,說,「我知道了。二嫂,你下午有沒有空,跟我去配些線。」
「那得跟老太太說一聲。」
在北京,陳萱就知道王府井、東安市場、東菜市和六國飯店,別個地方,再不能知道了。她陪著魏銀,主要是魏銀年紀小,她不大放心,魏老太太也是這麼個意思,就讓陳萱跟魏銀出門了。
魏銀是帶著魏年的西裝出去的,倆人去了專門賣針線的鋪子,配了同色的繡線,待回家後,魏銀又把西裝補了一回,待魏銀補好,陳萱不禁道,「是比上回要好。」
「肯定啊,像這些成衣鋪子的老裁縫,都是有自家的織補法子的,隨便不能叫人學了去。以前也沒補過西裝,還是人家有經驗,這回拆了學一學,待再有家裡人西裝破了,就不用花錢去成衣鋪子了。」魏銀把衣裳補好,又用電熨斗熨過,整件西裝筆挺漂亮,陳萱直說,「阿銀你這手,可真巧。」
魏銀把西裝遞給陳萱,陳萱拿回屋去,給魏年掛到了衣櫃裡。
魏年第二天要穿的時候,陳萱把西裝給他拿出來,魏年換上西裝,瞥陳萱一眼,覺陳萱神色有異。魏年也不點破,直接與陳萱道,「行了,我看出來了。看你那擔心樣兒,我還真跟你計較啊。」
「啊,你看出來了!」陳萱一向實誠,立刻瞧向魏年西裝下擺道,「我看補的挺好的啊,完全看不出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魏年唇角一翹,依舊不動聲色,「行了,說吧。」
陳萱當真實誠心誠,沒多想,覷著魏年的神色,就把魏銀學習織補技術的事同魏年說了,還再三的替魏銀說好話,「阿銀也就是想學習一下,不然,這是人家老裁縫吃飯的本事,人家哪裡肯教的。阿銀特別聰明,看一回就學會了。說來,我覺著,阿銀這聰明勁兒就是像阿年哥你啊。」
魏年好懸沒笑場,點頭,「哦,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怪道陳萱看他穿西裝一臉緊張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