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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9:17:33 作者: 碉堡堡
桑非晚反正也動不了了。他聽見扶餘燼罵百里渡月是野種,抬手慢慢擦掉嘴角的血跡,笑了笑:「帝君當年暗殺百里清都,強奪臣妻,據為己有,野種一詞是否太過荒謬?若真論起來,只怕少君才是野種!」
「你找死!」
扶餘燼被他戳中心底痛處,惱羞成怒,掌中靈力聚起,抬手就要劈向桑非晚的天靈蓋。
桑非晚五臟受損,避無可避,見狀下意識閉眼,靜等疼痛和死亡的來臨。然而就在此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迅疾的風聲,緊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
桑非晚悄悄睜開眼睛,下意識看向遠處,卻見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與扶餘燼纏鬥起來,緋衣霜發,赫然是百里渡月,不禁心驚肉跳起來。
百里渡月之前身受重傷,連起身都困難,現如今和扶餘燼打得不相上下,必然是服用了內丹和雪魄珠的結果。可短短三個時辰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煉化那兩顆珠子,也不足以支撐他破境,他怎麼就強行出關了?!
桑非晚掙扎著想從地上起身,正欲開口讓他小心,然而因為傷勢太重,又跌坐了回去。
扶餘燼顯然沒想到百里渡月會忽然冒出來,他一邊以靈凝劍,快如疾風般刺出,一邊冷冷譏諷道:「你倒是命大!」
百里渡月閃身躲過,同樣以靈劍過招。他不知為何,雙目猩紅,霜發翻飛,俊挺的五官在陰暗的地牢中晦暗不明,出招快如閃電,殺意凜然,讓人脊背寒意頓生。
扶餘燼本以為百里渡月僅是天衍境一重天,最高也不過二重天,對上自己絕無反抗之力。然而互相過了百招,招招直拼死穴,對方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扶餘燼腹部傷重,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只能改劍為掌,與百里渡月在空中重重相擊,厲聲質問道:「你今日之前分明還是天衍境一重天,修為怎麼會忽然暴漲至此?!」
百里渡月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盯著他,片刻後才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一字一句譏諷道:「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扶餘燼起初不懂百里渡月為何會笑,但很快就發現了異常。無他,二人掌心在空中相擊,比拼靈力,扶餘燼剛才一番打鬥難免損耗,正欲撤回此招,然而卻吃驚發現自己的掌心好似被百里渡月吸住了一般,無論如何也抽離不開,靈力不受控制的向外泄出。
扶餘燼面色大變:「百里渡月!你想死不成!!」
他們倘若再比拼下去,靈力枯竭,很快便會被反噬筋脈,靈體俱廢才能脫身!百里渡月這個瘋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竟是想拉著他一起死!
百里渡月卻只是低笑出聲,殷紅的鮮血斑駁濺在蒼白的面頰上,雙目猩紅暗沉,隱有瘋魔之態:「我不怕死,扶餘燼,你好歹做了多年的萬人之尊,竟也怕死不成麼?!」
扶餘燼的靈力是烏紫之色,隱有走火入魔的徵兆。
百里渡月的靈力卻是暗紫夾雜著淺淡的藍光。很顯然,他還沒來得及煉化那顆雪魄珠,再比拼下去未必能贏,很有可能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桑非晚見狀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了身,在一堆斷壁殘垣中找到了那柄同歸劍,搖搖晃晃走到扶餘燼身後,勉強聚起最後一絲靈力,狠狠刺入了他的後背——
「刺啦——!」
是利器劃破布料,刺進血肉的聲音。粘稠的鮮血順著劍鋒嘀嗒下落,很快蜿蜒成河。
桑非晚知道,只要毀了扶餘燼的丹田,對方自然會落敗。他強忍著周遭靈力的反噬,面色蒼白的艱難推進劍鋒,僅差最後一點距離。
扶餘燼受到疼痛刺激,勃然大怒,雖不能動彈,但周身靈力猛然外放,桑非晚還未來得及刺進他丹田,就又被這股力道震開了數米之遠,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百里渡月見狀,臉上瘋魔低笑的神情忽然凝固了一瞬,唇邊弧度慢慢消失,目光陰沉似水。
扶餘燼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竟也笑出了聲,他唇邊溢出鮮血,腹部亦是重傷,卻仍是笑得猖狂而又可恨:「百里渡月,本君當年斬殺你父親,現在又重傷你道侶,今日縱然身死,有你們墊背也值了!」
百里渡月沒說話,掌中靈力瘋狂析出,已有雜亂之態。
扶餘燼好似發現了什麼把柄,無不惡意的低聲道:「百里渡月,你和你父親一樣可憐,都是被人所棄的下場。」
「別信他的!」
桑非晚心想扶餘父子果然是一脈相承的不要臉。他沒辦法從地上起身,只能白著臉捂住心口,對百里渡月艱難出聲道:「當年……當年是扶餘燼強占了帝妃,帝妃從未負過你父親,扶餘燼才是被棄的那一個……」
「你母親不願與你相見,不過是扶餘燼拿你性命當做要挾,她才只能忍辱偷生……」
「渡月,你並非一無所有之人,你父親也從未被人所棄……」
桑非晚想告訴百里渡月,拋開虛無縹緲的原著,這一世他所得到的東西都是真的。父母的關愛是真的,自己的喜歡也是真的,扶餘父子冷血涼薄,從未以真心待人,又怎會得到他人真心。
這下心亂的成了扶餘燼,他陰沉著臉怒吼出聲:「你閉嘴!閉嘴!」
扶餘燼面容冷峻,原也算俊逸公子,此刻陰鷙盯著百里渡月,好似瘋子一般怒聲道:「你母親當年本就心悅於我,是你父親蠱惑於他!本君給她衣錦榮華,給她無上之尊,雲境十方錦繡,哪樣不必百里清都強?!」